番外—承恩
说着,真跟着引路的宫女走了。
陈镜秋跟着送了几步,见他跨入西配殿的门槛,这才转身回了屋,坐回了刚刚的位置。
对面的茶盏还留有余温,陈镜秋望着空荡荡的那个位置,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有多久没过来了?久的她都快忘了该怎么和他说话了。可他这么难得的想起她一次,她却必须亲口把他往别人的屋子里推。
不,他甚至可能不是想起她才过来,而是为了她新来的两个妹妹……
一边的何姑姑见她面色木然,一言不发,心知她是因为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沁芳苑,却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别人那里,心里实在不好受。可换个角度想想,若是没有新来的这两位,皇上未必就记得过来啊?
她斟酌了半天,还是大着胆子劝道:“主子,这事归根结底,不还是咱们收益吗?那两位身份在那里摆着,再怎么得宠也是提不起来的,您着实不必为此伤神的。”
陈镜秋摆摆手示意丫头把那杯残茶撤下去,半晌才低低道:“姑姑说的是,我只盼着……”
末尾几个字轻飘飘的消散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离的最近的何姑姑隐约听见了,笑道:“定会如主子所愿的。”
……
正殿寂静无声,西配殿东暖阁却气氛正好。
赵宜清还记得陈曼娘,盖因她的舞确实好,翩若惊鸿,给他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一个很会跳舞的漂亮姑娘。
如今离近了看,目波澄鲜,蛾眉掠月,真个是雪肤花貌,素口蛮腰。
不同于那件婆娑轻纱的长袖舞衣,她如今身着一件乳白色的散花如意百褶裙,外罩浅粉色桃花云雾烟罗衫,乌油油的鸦发只用一朵开的正艳的芍药绾住,和额间淡粉色花钿相映成辉。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美人在前,总能让人心情愉悦,赵宜清赞叹道:“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你倒是真把这朵花比下去了。”
他虽然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男子,一言可定她的生死荣辱,但既然他来了,陈曼娘就不怕他,她抚了抚鬓角,垂眸浅笑道:“万岁金口玉言,您这么说,芍药可要难过了。”
她说这话时,一双潋滟眉目柔和舒缓,满面春情,如桃花正浓,艳色惑人。
赵宜清不由得挑眉道:“既然朕想博美人一笑,这芍药的心情嘛,只好不去管了。”
陈曼娘眨眼道:“万岁说这话,是要哄妾开心么?”
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炕桌,他略微倾身,便近如咫尺,第一次注意到她上挑的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赵宜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爽快的承认了,道:“那你高兴吗?不如笑一个给朕看看?”
陈曼娘仰着脸儿,真的给他笑了一个,其璀璨明媚不能直视,却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教人禁不住回想那一瞬间的风情万种。
一根芊芊玉指轻轻搭在赵宜清的手腕上,微微用力将他推开,陈曼娘侧过脸斜睨了他一眼,波光流转间似嗔似喜,只道:“只有一点点高兴,还差的远呢。”
赵宜清这次真的笑了,翻转手腕握住她的手,柔若无骨,光滑细腻,让人心神一荡,玩笑道:“先说好,烽火戏诸侯可不行。”
陈曼娘假意瞪了他一眼,哼道:“谁要那个!吵吵闹闹,乱乱哄哄,兵荒马乱的没得教人心烦。”
赵宜清洒然一笑,无所谓道:“那你要什么?衣料首饰,还是要朕给你个位份?”
陈曼娘嗔道:“俗。”
她低垂娥首,稍稍抬眼,重又垂下,欲说还休,轻轻咬了咬唇,才半是羞涩,半是俏皮,低声道:“妾要……妾要万岁替妾取了这枝芍药。”
这有什么难的?
赵宜清握住了那枝缠入云鬓的芍药花,一点一点抽了出来。
三千青丝如瀑布倾泻,旖旎流淌,丝绸般逶迤于肩头榻上,丝丝缕缕的花香自其间渗出来。
梳罢香丝扰扰蟠,笑将金凤带斜安。玉容得汝多妆点,秀媚如云若可餐。 鸦色腻,雀光寒,风流偏胜枕边看。
他随手丢了芍药,捻起一缕鸦发吻了上去。
陈曼娘侧头去看他,被擒住下巴,含住了唇。
男子的动作强势而不可抗拒,她被摁在怀里,如同一只被雄狮咬住脖子的小鹿。衣料摩擦间男子的气息将她重重包裹,龙涎香的味道灌了她满鼻满口。
上衫被褪下,修长白皙的鹅颈,精致分明的锁骨,莹润光滑的肩膀,男人的手又勾住了长裙的腰带和结。
……
长裙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