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子瑕
了好几遍,她听着只觉得样样都好,赵淑嘉见了一定喜欢。
她喊来桂枝,这姑娘是负责收拾她的东西的,吩咐道:“把你柳哥哥带来的这些小玩意儿收起来,等下次咱们去纯姐姐那里的时候记得带着。”
见桂枝答应着去了,陈曼娘笑眯眯地对柳子瑕道:“可满意了?瞧你这小气劲儿吧,我送别人点东西可把你给难受的,难道我没赏过你?”
她随手自发间拔下根簪子,扔进柳子瑕怀里,“赏你啦,高兴不高兴?”
柳子瑕小心把金簪用手帕裹好收在怀里,道:“谢主子的赏。”
陈曼娘满意道:“那笑一个给我看看!”
柳子瑕听话地笑了一下,陈曼娘不依,指手画脚道:“笑的再大一点嘛!”
她倾过身去,用手指戳着他的嘴角向上提,柳子瑕原本妖冶的脸被她这样一弄,反到显得有些傻乎乎的,不过陈曼娘才不在乎呢,“这样——好啦!”
陈曼娘拍拍手,乐道:“这才对嘛,比刚才好看多了!”
柳子瑕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低声应是,又很快道:“奴婢还带了几匹绫罗绸缎,主子要不要瞧瞧?”
哪有姑娘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呢?陈曼娘轻而易举地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不过她不乐意让别人看出来她喜欢,便只唔了一声,勉强道,“拿过来看看。”
说几匹简直太谦虚了,六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每人都捧了十几匹,因是夏日,多是些轻薄地纱罗丝绸,柳子瑕知道贵妃喜欢鲜艳颜色,带过来海棠红,珍珠红,杜鹃红等色居多。
陈曼娘将各种海棠红织金麒麟纱,红遍地金纱,海棠红素纱,珍珠红妆花缨络女裙纱,珍珠红妆花过肩云蟒纱,紫妆花过肩凤纱等挨个看了一遍,从头到尾兴致勃勃,指着这个纱说做个广袖流仙裙,指着那个绸说做个凤尾裙,还要缀上些珍珠。
柳子瑕偶尔会提点建议,陈曼娘有的采纳了,有的很嫌弃,最后指着一匹红织金麒麟纱道:“这个你自己留着做个曳撒吧,你穿红的也好看。”
柳子瑕怔了一下,陈曼娘没注意,又说花样都要用金线绣,盘扣都要红宝,袖口要窄,还要配那条金厢玉孔雀牡丹珠宝玉带,最后道:“端午的时候穿出来给我看看,听见没有?”
柳子瑕柔声应是,一字一句咬的清晰,道:“奴婢绝不给主子丢脸,端午宴会,出风头的必定是主子,也只能是主子。”
他还跪着,本是修长高挑的身材,现在却只是仰视她,陈曼娘便探过身去,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涂着丹蔻的艳丽指甲红的像火,更衬得他肤白如玉,一瞬间他和她的目光碰撞,却又立刻柔顺地垂了下去。
“万岁肯定又把奏折都扔给你了,我都舍不得叫你做事……”陈曼娘收回手,无限爱怜地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他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呢?”
柳子瑕只道:“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陈曼娘嗯了一声道:“也是,你向来是个不嫌累的。”
柳子瑕摸不清她的意思,便沉默,只盯着贵妃宽大袖口处的花纹瞧。
是大朵大朵的并蒂海棠。
“那吴宽就是个废物,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陈曼娘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勾勒着天上人间纹样的指甲,轻飘飘开口道,“你说这么个家伙,怎么就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了呢?”
因为他是皇后的嫡亲兄长,和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把吴宽摆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表示他虽然宠爱贵妃,但还是很爱重皇后的。
真废物假废物不知道,真爱重假爱重也不好说,但吴宽一天是锦衣卫指挥使,就和柳子瑕的东厂一天不对付。
柳子瑕面色毫无波动,只挑起半边唇角,清凌凌地笑了一下,红色眼尾浓艳斜飞,残阳似血,道:“奴婢明白。”
吴宽是皇后的哥哥,而他,是贵妃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