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男人。
那是一个红蓝相间的盾牌,现代的战场之上还有谁会用这样的东西?当盾牌旋转着飞向纳粹军官的脑袋,他只是嘲讽地一笑。
但他被飞盾打歪了脑袋。
纳粹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在看到手背上的红色时,确认自己真的受了伤,随后不敢置信地吐出带血的牙齿。
在他掌握了非人一般的能力后,再没有任何东西伤害过他。
纳粹抬起头,看向盾牌飞回的方向。
不远处,盾牌回到了主人的掌心,他似乎也有某些疑惑,捏住了奇异地颤动着的盾牌,视线转了过来。
“你的触感很不一样。”
史蒂夫将心中疑惑说出来,用词就好像盾牌是他身体延伸的一部分。
在弹药、毒气不断进化的战场上,一张被涂上鲜艳色彩的盾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表演道具。但在未来,这个盾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的成为了美国队长身份的象征。
它是用世界上唯一一块能完美吸收动能的振金所构成,永不磨灭、永不损毁。在被掷出的过程中,它不会为任何外力所动,如同史蒂夫本人一样,永远坚决地完成目标。
而纳粹军官,黑皇肖,也有着近乎同样的能力,他可以吸收所有形式的能量并转化为可以由他随意掌控的能量。一只飞盾所携带的能量还不够他咀嚼一回的。
但当他想要吸收的时候,却发现盾牌没有携带任何能量,所有能量都已经被它自己所吸收,而它的路径一如既往。
黑皇并不理解这件事。
他的能力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本应是绝不会被打败的!
然而此刻,黑皇久违地感到恐惧。本来,纳粹只是帮他实现野心的巧妙途径,他想要的是寻找人群中和他一样具有天赋的人。汇聚这样的人,他终有一日可以成为世界的主宰。
所以他在营地被攻破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帮纳粹力挽狂澜,他还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但为什么,他的计划竟然要夭折在这里了?
如果他刚刚和其他纳粹一起攻击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然而黑皇并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
他只能举枪射击,向着营地的车库跑去。史蒂夫隐约感到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军官,立刻跟了上去。
艾彼打掉视野中的最后一个反击者,为史蒂夫进行火力掩护。
她是刚才碰巧遇上他的,咆哮突击队的成员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多,他们分散各处,塑造主力部队前来攻击的假象。史蒂夫一直往中心指挥部突进,他们在中间遇上了。
两个人在发现有一小部分纳粹向后回防的时候,短暂地合作起来。当他们看见黑皇时,艾彼没有射击,把正面交给了史蒂夫。
史蒂夫果然克制了他的能力。
艾彼安心地在后方清场,保护队友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杀光敌人。艾彼虽然没有找到马克思的母亲,但解除营地的武装力量与这件事也殊途同归。
只差了一点。
当她意识到马克思抱着的人就是他妈妈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内心升起一股怒火。
这孩子已经很努力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很努力了。
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做到最好?
枪管热得发烫,她随意地扔在地上。理智告诉她,X教授特别说明的那个变种人,已经被史蒂夫追到了末路,马克思不会再受到他的仇恨教育,事情已经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所以他们也不能继续在这里蹉跎。
艾彼听从了自己的理智。
她跑到马克思身边,抱起年长女性放到肩上,另一只手把年轻女性也一并捞起,走到避光的角落,将她们安放下来。
马克思苍白而无措地跟了过来。
艾彼合上她们的眼睛,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逝者的面容,看向马克思,示意他应该道别了。
马克思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丢失的灵魂仿佛终于回归身体。他跟在艾彼身后,感觉她是那么强大,那么坚定,就好像帆船上的桅杆,在他迷失方向的时候依然能带着他扬帆前行。
他不可以死在这里,至少不可以死在她的面前。
马克思用肩膀擦擦脸,拽下母亲身上的黄色六芒星铁链,那是纳粹分发的犹太人标识,他将不会忘记这一天。
他曾迈过地狱,但他失去了母亲。
“我们必须离开。”艾彼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