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一墙之隔已被打通,陈霜儿进出也方便许多。
她端着饭菜,带着两个小孩去李无殊那。
甫一进了内门,李无殊正躺在木床上,想挣扎着起来,靠在床头上。
陈霜儿见状,连忙制止,将饭菜端着放置一旁,说道:“我来帮你。”
李无殊本想回绝,又觉自己回绝略显矫情。
他想顾虑着陈霜儿有夫君,虽然这夫君早早地就离开了永安郡,多年未归。
但他自己又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他躺在床上,似乎变拧巴了许多。
陈霜儿倒是不知道李无殊的想法,她伸出双手用力地又轻柔地将他扶起来,燕舞见状抓着棉枕塞在李无殊的腰间。
骆云则是端来一方大木凳子,靠在床边,又将一旁的饭菜端了过来。
至此,护工小分队终是停歇下来。
骆云坐在一旁扒拉着饭碗,边吃边问:“陈祖母怎的不同我们一起过来。”
陈霜儿答:“两个家,我们都过来了,总要留一个人守那个家呀。”
霜儿姐姐的语气柔柔的,碗中的饭菜香香的,骆云望着同样埋头吃饭的燕舞,小声嘟囔:“要是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就好了。”
他年长,所以清楚他是被好心人收留的。
住在破庙里,不得安饱,但他谁都不欠。
住在这里,他吃饱喝足,还穿上了新衣服,但他欠了恩情。
燕舞支棱着圆圆的小脑袋,从饭碗里抬起头,语气诚恳又:“可是阿哥,我阿姐没有救出来。”
“也不知道我阿姐有没有这么好吃的。”
说完她又埋头吃饭。
陈霜儿知晓这笼鸟能逃出来属实大运,而燕舞年纪又小,什么事暂且不懂也无人教导。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同她说明,她的阿姐,可能很难被救出来。
她们也不过是很普通的普通人。
“你叫何名?”久违开口说话的李无殊,刚那一瞬才瞧清这小姑娘的模样,颇为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燕舞放下筷子,用手帕轻柔地擦了擦嘴,又整了整她那并不算凌乱的发髻,理了理衣裳。
双手娇俏地勾着,眼神也不像先前那般空洞纯真,溢满了不符合她这张稚嫩脸庞的媚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慢慢地跪了下去,而后半跪着往前跪进,直至近了李无殊的床榻处。
她掐着嗓子,柔弱唤道:“大人,奴家唤作燕舞。”
诡异的娇羞感在她的脸上浮现,而那故作娇软的嗓音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
李无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措地望着陈霜儿,希望她能解围。
陈霜儿丢开碗筷,抱着跪在地上的燕舞,掐住她的腰身,脸色严肃,眼神里却带了怜惜。
她紧紧地紧固着燕舞,让她站直。
她不想让她再跪下去了。
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不能变成那样的人。
燕舞有些不解,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嗓音:“霜儿阿姐,大人说了,我们遇到男子都要这样做的。”
“若是不做,要吃鞭子的。”
燕舞越是认真解释,陈霜儿心中的怜惜便是越加深几分。
李无殊看着这小女孩想到了那日解救的女子,心中一颤,莫不是——那个女子就是她的阿姐。
对了她说她有个妹妹,五岁的妹妹。
莫非——莫非——?
“燕舞,你年方几岁?你阿姐叫何名?”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燕舞受制于陈霜儿的禁锢,没有再跪下去,却仍然习惯性地掐着嗓子回答道:“奴家今年五岁,阿姐叫莺歌。”
不待李无殊继续问,她反而继续说:“大人若是想要点阿姐,只需三十两——”
陈霜儿捂住了燕舞的嘴,想让她别说了。
可李无殊却示意松开,他继续问:“你这地方在何处?可否告知我?”
燕舞摇了摇头,娇笑:“大人莫拿奴家寻开心,大人经人引荐而来,自是晓得咱们这里的规矩的。”
李无殊的眉头紧蹙,这些话都是燕舞经过长年累月的教导才形成的回答。
笼鸟哑雀本就非明面上,先前救出来的姑娘们大多都没了其他的记忆。
她们从十三岁开始就会被关在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靠着“恩客”过活。
燕舞才五岁,说不定再激一激,能想到别的线索出来。
“我问你,你可知大人长什么样?”
“奴家不知,只知大人路过我的时候,总会铃铛作响,大人身上还有一种异香。”
“异香?哪种异香?”
“奴家——有些臭又有些香。恕奴家无法形容。”
“你可知大人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