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郊外,黄昏晓,杂草丛生,一阵富有频率的声音探了出来。
几匹骏马奔跑得飞快,马蹄声阵阵。
浅月悬在半空中,夕阳下树木的影子张牙舞爪地躺在地上。
夏风吹拂,飞扬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血迹在这断了,给我找找!肯定就在这附近!”
几名蒙面大汉跳下了马匹,潜入山野里,灵动的身影如同水中毒蛇般行动丝滑,叫嚣的血液像毒蛇的芯子正吞噬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为首的几人踏过碎石、用脚力踢开肆意疯长的野草,尽职地寻找猎物的足迹。
夜风撩人,山雨欲来风满楼,豆大的雨珠渐渐地落下来。
梁疏淮与李无殊弃了马,两人踩着轻功悄然飞奔,行至短石处稍作休息。
他皱着眉,一只手捂住小腹,减弱呼吸动作,无声询问:“没事吧?”
李无殊摇头表示无妨。
瞧着梁疏淮这京华城里最为得意的玉面郎君,此刻后背上散落的长发夹杂着枯树叶,血液混合着沙土形成一道水迹,狼狈不堪。
梁疏潇这回派出的这波人追杀他俩三天了。
途中也交过手,对方使了暗器,梁疏淮替他挡了,正中他小腹,而自己仅仅是肩膀擦伤。
好在前方就是永安郡,只要入了城,至少能修养一阵。
城中人口复杂,那些人也一定不敢乱来。
片刻后,大雨倾盆。
两人借着雨势飞进永安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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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园,青竹馆内,檀香幽幽。
杜医师替梁疏淮包扎好伤口后,梁疏淮正悠悠转醒。
“梁二公子,暗器刺入颇深,只差五毫便伤及脏腑。老夫已开了药方,外敷内用。”
“好在公子身强体健,规矩用药,只需休息七日即可。”
“切记,这三日内不可随意下床。”
梁疏淮连连感谢,待杜医师走后便欲将起身。
李无殊见状连忙拦住,他知道他这位公子向来不爱被束缚,又没耐心的性子。
“无殊,这里是善园?”
梁疏淮黑眸轻合,还是躺了回去。
“是,公子不必担心,这里是青竹馆。获救的姑娘在桃枝馆。”
“不妥,她们已是受过惊吓,若贸然出现两男子,倒更让她们慌神。”
又沉思片刻,他沉声:“我记得平云二年战乱,祖父曾守永安郡,在新北坊巷二街留有旧宅,你寻人收拾一下,咱们搬过去。”
李无殊点头答应,伺候梁疏淮将药喝下去后,转身去推窗。
青竹馆外,芳草正盛。阵雨已停,月华袒露。阵阵竹香飘来,沁人心脾。
又听梁疏淮语气轻松:“梁疏潇这次派来的人倒是不依不饶,我不愿娶宋御史家的嫡女便追杀至如此地步,当真是有趣。”
“这后宅是非多,我梁疏淮可不想成亲惹得不安宁。”
李无殊深知事情从不是梁疏淮所言这般如此简单。索性没接话茬,无言将一扇扇朱窗推开。
父亲李随是梁疏淮的爷爷护国公梁闯的旧部,自己作为长子,自幼被送进护国公府做梁疏淮的随从。
护国公得了圣上恩令,后代可不致仕而享官职津贴。梁大人便从了商,如今年迈,偌大家业谁来继承成了全京华城最为关心的事。
梁家有两子,长子梁疏潇是侧夫人刘氏所生,次子梁疏淮是正夫人王氏所生,两方母族实力相当。只不过刘氏还有一名女儿,唤作梁娇娇,如今已婚配给御前镇抚司云麾使。
从婚配礼成开始,权势的天平略有倾斜,阴谋诡计也接踵而来。
李无殊收回思绪,回望床榻上的梁疏淮,对方已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没有了往日的乖张不羁,此刻安详的睡姿才显露出十七岁的模样。
他悄然退出寻人铺扫旧宅。
他不知约莫十分钟后,窗外飞来一只信鸽停在床头。
浅睡的梁疏淮被闹醒,眯着眼抽出情报一看:
「城门西边巷四街,宋氏女。」
这代表着这地点上又有人强迫民女当娼(和谐)妓。
见李无殊不在,梁疏淮翻身下床,从窗台轻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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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透过镂空的门窗能瞧见挤着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下人门。
“当笼鸟?”宋令月明了无人可依,索性做回自我,“涂爷,你借我一千两,我还你一千五百两,如何?”
当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个什么还法?
涂爷瞟了一眼主母,对方也一脸疑惑,顺着话问:“宋小姐,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这一千五百两,我需要一个月后还你。”宋令月踱步靠近涂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