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偶遇难缠魔王
窗户旁的花盆中插着几根不知名的鸟毛,回头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嘴咧着衔住了其中一根,叼着坚硬的鸟毛就开始胡乱瘙着少年的肚皮。
大仙咯咯笑得自己的肚皮都有些发痒,她认识这个少年,那日在李府趾高气昂的从朝她瞅着就来气,她也向来睚眦必报,这小子如今终于落得她手中了,她必要他好看。
她却并未意识到,自己正被困在棉被中,手足失了自由,扒饭走路都难。
一个瘫子,一个瘸子,谁让谁不好过还不一定呢!
“咳咳咳,咳咳......”
少年睫尾轻轻颤了颤,缓缓转醒,他气息深沉,低头盯着站在自己面前鬼鬼匆匆的大仙,心中无端端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风枝枝一看从朝醒了,嘴里的鸟毛跌落在了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到了十米之外,好似看见了什么毒瘤,警惕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人形花器。
从朝并未理睬她,右手打了一个结,掌心的血迹又一次沿着掌纹滋生攀爬,像是一个怪物在施展妖术,悄无声息地吞噬了勒在腕间的红线。
他轻而易举地摆脱了桎梏,相比之下,大仙简直就是个废物。
偏头打量着四周,待他看清房内的装饰时,突然怔了怔,随后浅声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开口说话时,风枝枝好似真的看见了流落人间的谪仙,可他却无一寸怜悯心,偏头毫不留情地射杀了一只落在门楣上灵动的知更鸟。
大仙的手腕被困在棉被中,伴着潮湿的汗水,越发滚烫,她憋着致命的灼烧感,噤声瑟缩在床角处,原先想着报复的狠话碎成了一地鸡毛。
“本大仙过来捉妖,我可不像某人悠哉悠哉地在别人的婚房中养花,闲的!”
“婚房?”
从朝蜷起苍白的骨节,心中不耐,这儿怎么可能会是婚房。
门帘上悬着狼头坠,地上站着几百个瓷人偶,墙上挂着桑槿枝编织而成的蛇骨架,蛇头嵌几只干枯的淡巴菰花……
他甚至知道床榻下藏着几把仿制的昆仑剑,剥了皮的麻雀放在泥水里滚了一遍又一遍,这儿是他年少时的居所,不可能是什么婚房,她在骗他。
风枝枝看着从朝愈发难看的脸色,缩头把脸埋进了闷热的棉被中。
耳边又传出小孩的嬉笑声,她只觉有千万只手在剥她身上的棉被,恨不得搓掉她身上的一层灰。
“救命!有鬼啊!新郎怎么还不来?”
风枝枝闭着眼睛扯开嗓子大叫,又有一双手隔着棉被捂着她的嘴。
从朝双手揣在怀中,侧身倚靠在桌旁,好整以暇地观赏着铜镜中一双双细瘦的小手抓挠着床上那个不识好歹的废物。
门外,鲛人族王后伏琦趴在廊柱下,她偷看着门内发生的情景,嘴角弯出一抹阴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