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
一旁跪着的姑娘摘下斗篷来。只见眉如远山含黛,那一张俏脸虽有几分青白憔悴,然配上点点泪光,竟是粉袖盈盈香泪透、柔弱不胜春。乍看之下,竟与衍庆宫舒妃娘娘有几分相似。
小厦子一见之下唬了一跳,忍不住偷偷去瞧玄凌的脸色,见依旧阴沉,不禁松了半口气。只不敢全然放下心来,垂首支棱着耳朵细听。
“母后薨逝前两日,臣妾召映溶入宫。后母后不好,映溶怕再留在宫中会给臣妾添麻烦,所以那日一早便离去了。也是臣妾疏忽,到昨日才知,这孩子回府已是正午时分,当时身上衣裳都乱了,只一个劲儿哭,问她也不说。她爹娘原想递个消息入宫问问,不想撞上母后薨逝,只得按下不提。谁想过了一月,映溶身上懒怠,长日犯困,竟是有了身孕…”
皇后兀自说着,未见玄凌脸色愈加冷厉。
“听皇后此言,是想让朕找出那日与朱小姐苟且之人?”
“皇上?!”皇后惊疑不定。
她不信皇上听不出她的意思,太后薨逝那日并无皇室宗亲入宫,况且云欢阁属内廷,内廷中除了皇上,又有哪个男子能进来?
朱映溶也急了,怎么皇上竟是想不认?思及此,忙膝行几步拽住玄凌的衣摆,哀声道:“皇上不认得民女了吗?民女是映溶啊!当日民女刚进云欢阁,便被…被皇上…民女当时吓坏了,至家中又怕爹娘打骂才不敢告知。可…可民女有了身孕,这是皇上的骨肉,是皇嗣!民女就是再害怕,也不能让皇嗣有半点损伤啊!”
玄凌垂眸冷眼瞧着,朱氏倒确实生了一副我见犹怜的好皮囊,若换个身份,赶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多半会宠些时日。可就因她姓朱,使了手段爬上龙床暗怀珠胎不说,还偏赶上太后病重,生怕晚一日就入不了宫了。这样恶心人的手段,怎不叫玄凌膈应。
皇后莫不是以为,他稀罕她朱氏女子诞下的皇嗣不成!
玄凌往后靠了靠,忽而勾勾唇,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朕当日确实在云欢阁休息,不过母后病重,朕何尝会有那些心思?倒是朕离去时嘱咐禁卫军往那边巡逻一二,难道是朱小姐看上了哪个侍卫,两人…”
“皇上!映溶是闺阁女儿,怎会在宫里行□□之事!”皇后大呼道。
玄凌幽幽道:“那皇后告诉朕,她这腹中的孩子,却是从何而来?莫不是欺君不成?”
皇后此时如何不知,玄凌是执意不肯认下这个孩子!一时间无话可说,竟不知究竟是哪一步出错,明明就要成了。
一旁的朱映溶早吓得失声。
玄凌见此,徐徐道:“看来果真是欺君。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朱小姐虽出自皇后母族,然犯下此等大罪,朕亦不可姑息。来人,拖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