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池水卷入恬嫔和小桃子,鲜血快速染红太液池一角,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皆怔愣不敢上前。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把人救上来!”陵容厉声呵斥道。
溯儿的小身子在她怀里一颤一颤,抽泣不止,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放开。
“溯儿不怕,母妃看看伤口,不疼的,啊。”
哄了好一会儿,溯儿才放松一些,陵容拉开领子,还好伤口不深,只是流的血比较多,看着可怖了些。
但陵容不敢掉以轻心,紧紧搂着溯儿就要转身离开。
“见过舒妃娘娘!”
陵容转身:“平阳王?”
正是先皇九子玄汾,只见他一身紫黑色劲装,左手拿一柄弯弓,右手戴着扳指,长身玉立,剑眉朗目,英气勃勃。
陵容略一欠身:“方才多亏王爷一箭,本宫在此谢过。”
玄汾侧身避开:“举手之劳,娘娘客气。小王正要去拜见皇兄,会将此事如实禀报。二皇子还有伤,娘娘先行吧!”
陵容道了声“好”,颔首快步离去。
“姐姐如何了?”
“昭仪娘娘受寒晕过去了,已令人抬回衍庆宫,太医也请了,娘娘放心。”执蝶顿了顿,伸手道,“娘娘,还是奴婢抱着二皇子吧,您当心身子。”
溯儿听到此话,往陵容怀里缩了缩,陵容见状轻抚溯儿的背脊,道:“没事,我抱着就行。”
一行人至衍庆宫,太医已经到了蘅芜殿,陵容便把溯儿一并抱过去。
“舒妃娘娘,二皇子的伤口无碍,多养几日便可。只是二皇子此番受了惊吓,恐难以安眠,引发高热,还要娘娘晚间多留意。”
陵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本宫知道了,多谢太医。姐姐那儿如何?”
“昭仪娘娘身上有多处擦伤,背部和右手较为严重…”
陵容心内一紧,忙问道:“可会留疤?”
“娘娘安心,臣可以担保,绝不会留疤。”李太医肯定道,复又有些迟疑,“昭仪的右脚腕被大力拖拽,伤了筋骨,需得好好养些时日。臣于此道并不擅长,还要皇上身边的章太医看过才可定下药方。还有一事,娘娘此番…似有溺水之兆,伤及肺腑,另潭水寒凉,于娘娘的宫体…或有妨碍。”
“还请李太医说明白。”陵容攥紧手中的帕子,声音发颤。
“每月的月事会拖延,伴有疼痛,且往后昭仪想要受孕,恐怕会难。”见陵容脸色发白,李太医忙道,“昭仪原本身子康健,调养得当,也并不是绝无可能。”
“好,那本宫就把姐姐托付给李太医了,还请您一定穷尽毕生所学,治好姐姐。”
“娘娘言重了,臣这就下去开方子。”
陵容走进内室,枝枝正趴在床边守着宋蕊。见陵容进来,眼泪再也包不住,呜呜哭出声:“姨姨,母妃痛痛,呜呜呜…”
“母妃没事的,太医已经看过了,等会儿母妃就能醒来了。”
“真…真的吗?”枝枝呜咽道。
陵容亲亲她:“真的,枝枝陪母妃睡一觉,醒来母妃就好了。”
枝枝本来在庭前玩耍,忽然就见母妃被抬回来,手上衣服上都是血,吓得大哭,又累又怕,这会儿早就困了,眼睛迷蒙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陵容给她盖好被子,坐到床位,掀起宋蕊的被子查看。右脚腕上红肿一片,一个青紫的手印赫然映入眼帘,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拉拽,力气之大,绝对是个男人。
“娘娘,安胎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陵容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将之前被困在亭中的百灵和小海叫来,细细询问两人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娘娘被救上去后,奴才就直接跳到湖里了,并未发现什么人。”
可姐姐手上和脚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怎么看都像是挣扎后留下的。
“小湖,小泉。”
“奴才在。”
“你们两个现在去望湖亭旁边守着,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都给本宫绑起来。”
…
二人躲在望湖亭旁的山林里,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见一个穿着内监服饰的人鬼鬼祟祟走到潭边,左右看看,脱下外衣跳入水中。
小湖和小泉对视一眼,皆屏气凝神等着。好一会儿,才见潭面晃动起来,那内监竟从潭中拖出一人!
他一上岸,就被埋伏在一边的小湖兜头套了个大麻袋,密密麻麻的拳头落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
小泉怕他醒来,又用木棍在他脖子后敲了几下,然后慢慢摘下麻袋。
“是李寿海!”
李寿海是翠微宫的掌事内监,一向跟在管容华身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从前翠微宫没有得宠的嫔妃,他这个掌事内监屁用没有,见人就点头哈腰地叫哥哥姐姐,现在管容华得宠,又傍着皇后,李寿海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