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远在西郊行宫的昌嫔听闻此事,很是不屑地冷笑几声。
琼脂道:“奴婢原以为甄婕妤厉害,却不想,也是个蠢的。”
“她以为将我赶走就能横行宫中了?要不是咱们在前朝没人,凭他什么天象,能奈我何?”昌嫔恨恨道。
“小主宽心。皇上一向是信您的,只是这事儿闹得太大,随意罚一罚便是了。奴婢觉着到这儿来也好,小主安心养胎,旁人也害不着小主。待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届时,皇上定迎小主回宫。”
“表哥自然是最疼我的。”昌嫔把玩着那块“万世永昌”的玉璧,勾唇一笑,“好了,画师到了没有?”
“正候在外面,奴婢去传进来?”
昌嫔点点头,又问道:“甄氏的生辰是何时?”
“四月十七,明年正好是甄婕妤二十岁生辰。”琼脂道。
昌嫔若有所思地道:“二十岁生辰?好啊!还有半年呢,本小主可得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
回宫那日,皇后还是不能起身,便由敬妃领着诸妃在宫门口迎驾。
除敬妃、端妃外的其他高位妃嫔都伴驾行宫,队伍中往下数第二位是新晋位的管容华。宋蕊发现她丰腴了些,但这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反有种珠圆玉润的魅力,配着红衣绿裙和耀目的珠饰,灿若明珠,将站在头一位的敬妃以及后面的刘婉仪、瑞嫔、禧嫔等人都比了下去。
宋蕊暗暗想,难怪呢,宫里私底下都称管氏为小华妃,如今是更像了。
玄凌自然也注意到了,笑道:“几日不见,爱妃容颜更甚。”
管容华娇声与玄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疲惫的众人才得以各自回宫。
玄凌去皇后宫里探望一番,当夜便召幸了管容华。大概是管容华帮着说了话,久未侍寝的祥嫔也被召幸了几日,重新夺得玄凌的宠爱。一时间,长杨宫和翠微宫都炙手可热起来。
十月初一个普通的日子,玄凌驾临衍庆宫,晚间由陵容侍奉。
暖情香一直燃着,酣畅淋漓的□□后,二人相拥睡去。
夜半时分,陵容梦中好像听到谁在呼喊,她迷蒙着睁开眼,竟见玄凌眉峰紧蹙,一声声喊着“别走”,神情痛苦。
陵容一下清醒过来:“皇上!皇上您醒醒,皇上!”
一时喊不醒,倒是把外头守夜的李长、执蝶等人吓到了。李长一叠声说要去叫太医,人刚跨出殿门,玄凌忽然惊醒。
他一把抱住身边柔软的躯体,头埋在她胸前。似乎是觉得不够,三两下扯开陵容的寝衣,唬得一众宫人慌忙退下。
玄凌把陵容的肚兜也扯下,将她扑倒在床上,动作又急又重,嘴里依旧呢喃着,不知说的什么。只是神情不安,冷汗沿着脸颊流下。
许久,帐中才停下。
陵容将寝衣穿上,拿帕子给玄凌擦汗,柔声道:“皇上是怎么了?可是魇着了?”
玄凌清醒过来,平躺在床上喘息。良久,道:“朕…朕梦见纯元了。她过世那么多年,一次都不曾入朕梦中。”
哪怕是她刚过世那会儿,玄凌夜夜噩梦,但梦到的都不是她。只是光怪陆离,让他这个帝王都害怕。
可今日他梦到了,梦到她穿着大婚时的衣裳,一步步越走越远。
她说,四郎,我要走了,有人代我陪着你,我就放心了。
然后玄凌就惊醒了。
“她说她要走了。容儿,她要走了,宛宛要走了,她…”
夜半惊醒的人,心智是最脆弱的。陵容知道,这是她的契机。
扶着玄凌靠在枕上,陵容柔顺地跪在一边:“梦境皆是相反,纯元皇后一直陪着皇上呢,臣妾也一直陪着皇上。”
纤纤玉手一下下轻抚着玄凌的胸膛,陵容凑过去,粉唇轻啄,每一个吻都极柔软,奇迹般抚平了玄凌的心。
“容儿陪着皇上呢…”
“容儿一直在的…”
“一直都在。”
唇齿相依,不是激情的喘息,而是最亲密的慰藉。有什么打开了玄凌的心房,只是太微小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你殿中的香,怎么不点了?”
“许是熄了,臣妾去点上?”
玄凌拉住陵容,不准她走。
陵容淡笑着依回他身边,探身从床内侧拿出一个小香炉,点燃,往里面加了些香粉。
热气一薰,清甜柔暖,令人静心舒畅。
玄凌拥着她,头抵在她肩上,薄唇时而划过她的颈项。
“是何香?”
“臣妾新调的鹅梨帐中香,皇上可喜欢?”
玄凌轻“嗯”一声,在柔软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这夜后,玄凌来陵容这儿更多了,隐隐有独宠之势。
十一月初一,玄凌照例陪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