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水亭密会
“沈姐姐在这儿啊,让我和容儿好找。”
眉庄回过头来,笑着道:“原是两位妹妹,快坐吧!这几日身上懒怠,所以才没去找两位妹妹说话。”
宋蕊扶着陵容坐下:“姐姐何时来都行,我和容儿必扫榻相迎。”
“方才听妹妹的口气,可是寻我有什么要紧事?”
宋蕊点了点头,命百灵和黄莺去亭外守着,然后和陵容一左一右拉着眉庄的手坐下。
瞧着两人颇为郑重,眉庄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我和安妹妹一向不喜多管闲事,只是如今这件事涉及姐姐,我和安妹妹思虑再三,还是打算来告诉姐姐。”
宋蕊停顿了一下道:“上回善宜给姐姐送药膳单子,回来同我说,姐姐的脉象有些古怪。”
眉庄没反应过来:“什么?”
“姐姐…似是服用了推迟月事的药物,并没有胎像。”
此话如晴天霹雳,惊得眉庄心跳如鼓,她下意识不愿相信,脸上带着愠怒道:“我一向信任两位妹妹,还请你们不要胡言!”
说完,挣脱了两人拉着她的手。
陵容道:“沈姐姐且听姐姐说完。”
眉庄半侧着身子不言语,宋蕊道:“姐姐性子稳重仔细,我和安妹妹都很是敬佩。我只问一句,姐姐是如何得知自己有孕的?”
一旁侍立的采月道:“我们小主的月事迟了半月有余,平日贪喝酸梅汤,身子懒怠,还想吃辛辣的食物。那晚曹婕妤叫了我们小主一道用膳,小主用了一口蹄花便觉恶心。曹婕妤说小主八成是有喜了,就请了刘太医来。”
陵容思索道:“据我所知,曹婕妤和沈姐姐一向没有来往,怎么那日非要叫上沈姐姐呢?况且姐姐一向用的是温太医,听闻这回是因为温太医要照顾护国公孙老公爷,才换了刘太医,这位刘太医又恰好是姐姐的同乡。姐姐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眉庄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什么,忙吩咐采月去取妆台底下的药方来。
念水亭离眉庄的玉润堂不远,采月很快回来,只是她两手空空,满脸的焦急:“小主,奴婢都找遍了,那药方不见了!”
眉庄惊得一下站起来:“怎会没有呢?我好好的放在那儿的!”
她细细回想这几日种种,越想越慌,一下跌坐在长凳上,脸色煞白,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宋蕊和陵容:“到底是何人要害我?难道是皙华夫人?”
“沈德仪可别信口雌黄,白白冤枉了本宫!”
世兰扶着颂芝进来,自顾坐下道:“大热天的就咱们几个说话也就罢了,叫她来做什么!”
宋蕊将曹婕妤在沈眉庄“有孕”事件中做的手脚说了一遍。
世兰气得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惊得颂芝忙上前给她揉手。
“这个贱人,本宫也就几日没理会她,竟耍手段耍到本宫头上来了,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蕊劝道:“娘娘莫生气,事已至此得赶紧想想法子才是。”
眉庄已是六神无主,还是陵容心思机敏:“假孕之事一旦曝光,无论如何都会牵扯到沈姐姐。曹婕妤心机深沉,三言两语就能将主谋的帽子扣在娘娘头上,所以假孕之事绝不能让皇上知晓。沈姐姐藏在妆台底下的药方已让人偷去,想来她们不日便会有所行动,我们必须赶在她们之前解决掉沈姐姐的肚子,还有刘畚。”
世兰咬着牙道:“曹琴默敢背着本宫做这些事,必然是受皇后的指使,绝不能让她们好过!”
宋蕊摇摇头:“假孕事关重大,以皇后的性子绝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我们要想揪出皇后恐怕很难!”
世兰实在不解气,不禁出言讽刺道:“沈德仪如今知道皇后的真面目了,往后可别再三天两头的往凤仪宫跑,让人拿枪使了还感恩戴德呢!”
世兰说的是之前宫中缩减用度之事。皇后大力赞扬了眉庄的提议,玄凌也颇为满意,可这却让几个靠着月例银子过活的嫔妃颇为怨愤。
眉庄脸色难看,但仍扬着脸颊道:“多谢娘娘提点,缩减用度是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照办罢了。”
宋蕊和陵容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笑。
“刘畚那儿本宫会安排好,旁的就看你们了。不必送了,本宫先走了。”
瞧着世兰越走越远的身影,宋蕊和陵容又陪着眉庄坐了一会儿,见她脸色恢复寻常,才各自离去。
第二日晚间,李长慌慌张张地跑进水绿南熏殿。
“皇上不好了!沈德仪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