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二）

李长关了殿门出去。宋蕊眼波一转，勾起一抹笑，乖乖走过去爬上床。

“皇上看的什么书？”

玄凌本打算合上书便直奔主题，不料宋蕊问这话，心内略有些诧异。旁的妃子头一次侍寝都颇为拘束，一言一行都被司寝嬷嬷教导过，不敢多说一句话，这宋氏倒是大胆。

玄凌故意不答，举着书反问道：“你喜欢看书？”

宋蕊这会儿已经看到封面上“花间集”三个大字，便是她再不懂也知道《花间集》中艳词颇多，不禁暗暗撇嘴：睡前都看这些，怪不得选秀的时候张口就来，敢情是印象深刻啊！

“臣妾不喜欢看书，连《女则》和《女训》都只是勉强读完。”

玄凌佯怒道：“身为宫嫔，该恭谨贤良，这两本书都是讲究女德的，应时时翻阅自省才是。”

宋蕊勾住玄凌的脖子，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臣妾不知什么是恭谨贤良，臣妾只知道，伺候好皇上才是最重要的，嬷嬷们都是这样教导的。若皇上不喜欢，臣妾装得恭谨贤良又有什么用呢？”

“你怎知朕不喜你恭谨贤良？”

玄凌把书扔到地上，仰面躺下，一手搁在脑后，脸上露出好整以暇的神色。

宋蕊知道他是起了兴致，娇笑着趴在他身上：“臣妾听闻惠嫔姐姐最是端庄贤惠，还有端妃、悫妃、欣贵嫔、曹容华几位姐姐，个个都贤良淑德，若臣妾再如此，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无趣？”

玄凌并不言语，宋蕊兀自说道：“就像皇上用膳多用几口就要被撤下，御膳房的公公定是怕皇上吃多了会腻，才每日准备诸多菜色，各式各样才好，皇上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宋蕊全然不露怯，还俏皮地眨眨右眼。

“你倒是大胆。”

“岂不闻初生牛犊不怕虎？”

玄凌哈哈大笑，翻身将宋蕊压在身下亲吻她的脸颊。良久，两人衣衫散乱，宋蕊的脸颊潮红一片，鹅黄肚兜的一边已然耸起。

玄凌抬手轻拂那双雾蒙蒙的眼：“王冠柳曾言水是眼波横。如今，朕也要去那眉眼盈盈处了！”

黄绫腾龙帷帐看得人眼睛发晕，锦衾和柔嫩的肌肤一寸一寸摩擦，激起酥酥麻麻的感觉，雪白的软帐跟着刻满葫芦与莲藕图案的雕花大床轻轻晃动。

二人纠缠到深夜，三更钟声响起时才疲惫睡去。

失去意识前，宋蕊还在想：若是王观知道他的那首送别诗被玄凌用在这上头，不知棺材板还压不压的住。

次日玄凌醒时，只觉通体舒畅，当然为何舒畅只有他和宋蕊两人知道。

“去库房挑些贵重的布料首饰送去宋才人那里，记得要颜色鲜艳些的。”

一个小内监应声而去。

玄凌附身在宋蕊耳畔道：“朕喜欢你穿得鲜艳，昨日那鹅黄肚兜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