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聚
踏进正屋后,青葙便端着热茶应了上来,眉间都是忧心忡忡。
待院子里没什么人之后,绿豆总算是憋不住了,把手里的东西往柜子里一放,生气地开口道:“怪不得刚才表夫人这般亲近,说了那么些好话,原来都是因为这个!难为她了,还笑得像多大喇叭花!”
陆曼霜忍不住笑了起来,惹得青葙的担忧也暂时跑走了,主仆两人看着绿豆拿水壶撒气,又说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词来形容柳氏。
“姑娘,您还跟青葙笑得这样开心。奴婢早就听说了,那礼部侍郎大人的长子是个没真心的人,通房姨娘多得能住下整个南苑了,奴婢可不希望姑娘嫁过去受苦。”
“绿豆,我也不会让自己嫁过去受那苦的。”陆曼霜走到绿豆身边,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水壶,给眼前的花盆浇水,“他们让我嫁,我就得嫁?他们算什么?将来安顿好了母亲,我是要接过父亲手中的长剑,去征战沙场的。”
这时,刘骏山走了进来。方才那番话他都听到了,便坐到陆曼霜身边安慰道:“六姐,你别担心。三日后的文聚我和江兄都会参加。到时,我便护着姐姐,不让那礼部侍郎之子李峻有机会接近表姐。”
陆曼霜点点头,又留了刘骏山在自己这儿吃了晚饭,直到夜深才走向后屋沐浴。
“小姐,那文聚不能不去吗?”绿豆颇为担心,“自从那天知道了表夫人的想法,奴婢便在各家院子里打听消息。虽说还没怎么样呢,可姑娘要嫁礼部侍郎长子的事儿就传了个遍。”
“那些人都怎么说的?”
“都说姑娘可怜呗。看来大家都知道那尚书长子不是个好东西。姑娘,咱们不能不去吗?”
“还有三日,不着急。”陆曼霜把整个人浸在热水里,得了这一刻的惬意和放松,便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琐事。
三日后,祁修手里握着西域送来的信,站在江劭信的卧房门口候着。不久后便听见了屋里的动静。
江劭信推开门,心情似乎很好。他双手张开,看着祁修说道:“瞧瞧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祁修愣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很适合少爷。”
“你这人啊就是无趣得很。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都不知珍惜。”
祁修的嘴角抽了抽,走上前把手里的信交给江劭信。江劭信收起笑容,走到桌边拿起刀子往封口处一划,取出里边的信纸仔细阅读。
“……无解。”
祁修抬起头,看向江劭信倍感失落的脸,再结合刚才的话,便知晓了这位江兄对陆大姑娘的事儿上了心。
“少爷,祁修斗胆说一句,现如今刑部尚书在宫中的身份以及朝中势力纷争为先,咱们实在不必趟陆远康将军这摊水。”
江劭信收起信,把它放在柜子里,转身看向祁修,开口道:“我心中有数。”
祁修心想,就您刚才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数的样子。
陆曼霜带着绿豆往这次文聚的地点溢香园赶,遇上正要往那儿去的五表妹刘凌芝,两人便结伴同行。
刘凌芝见陆曼霜穿着不一般,便开口询问道:“甚少见曼霜表姐打扮的这样娇艳。”
“我想,平日里我也太过于强悍了,实在不像是个大家闺秀,今日便想改改。五表妹,你觉得我这身打扮如何?”
刘凌芝仔细打量陆曼霜的脸色,关心道:“曼霜表姐,你可不是被梦魇吓糊涂了吧?竟然与我说些什么大家闺秀?”
陆曼霜忍不住笑了起来。刘凌芝见陆曼霜如此笑容,便放下了心中的担心。
随后,刘凌春从不远处走来,近身后也没打算跟她们俩打招呼。
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把向来文静的刘凌芝惹怒了。她心中又羞又气,把手里的袖炉往地上一摔,愤怒道:“真是不知廉耻!竟不懂什么是主客有别!”
说完,刘凌芝又看向陆曼霜,眼里有明显的愧疚:“曼霜表姐,实不相瞒,我本是不想跟着一同来打扰你的。只是我那姐姐哥哥实在强硬,父亲母亲又出奇软弱,只能由着他们俩来。现下这府中只有你是主人,这点我是一只都知道的。”
“我知道的,五表妹,你与骏山的心思,我是懂得。”
“也怪我,不是嫡出,说不上什么话。”
说到这里,刘凌芝便显得有些自卑。陆曼霜安慰了一会儿,便一同走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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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姗姗来迟,被刘凌春调笑要罚写诗文。刘凌芝许是还积攒着怒气,一言不发地抓起笔洋洋洒洒写下一些意有所指的诗句,看得陆曼霜忍不住掩帕子笑了起来。
猛地一抬头撞上江劭信望向自己的眼神,心漏跳了一拍。引得她急忙低下头,却又发现这样疏于礼数,便又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却让江劭信没料到,免不了又是一阵心花怒放。
而那李峻从陆曼霜出现之后便大失所望。他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