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男人生起气来,眉头紧锁着,黑眸仿佛能渗出水似的,透着凶狠与不耐。
程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竟也没被吓到,扭着身子,与他对视了良久,脚上的力道越来越轻,身子被他拉了起来,又到了他怀里。
“你到底想干吗?”
语气满是无奈,靳言纵着她无非不过是宠她疼她,可她一再二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与底线。
他向来是习惯掌控所有事情的,男女之情尤是如此,开始和结束都应该由他说了算,他承认刚开始时,他耍了一些计谋,不过他在两人的关系里规矩,就是后面家里提了联姻也没亏待她,替她做了许多安排,之前的哪个女人值得他花这番心思?
复合时两人就约定好了时间,两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如今还没到一半,她就想退出?若是其他人,靳言不会放在心里,要走就走,他身边向来不缺人。只是对着程诺,他不想去说那些伤人的话,去使那些手段。
“不是我想干吗,”
程诺温顺地被他安排,坐在他腿上,心里一阵平静,平视着对方,脑海中就像电影一样闪过两人共同的美好回忆,不该心软时又心软了,设想过无数次摊牌的场景,最后没想到是这样,他留了一份体面,程诺吸着鼻头,嘴里喃喃道:“是你,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他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话题,或许是因为自己人言微轻,又或许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程诺从来没想过他会把自己拉入上流社会争斗的漩涡,她接近靳言无非是想近距离地看看父亲一手创办的公司现在如今怎样,至于别的心思想法,她没有,也不敢有。
只是少有捕风捉影的传闻就已经让她胆战心惊,若是让外人知道她才是那个女人,她该怎么办?
“简易……”
程诺才开了个头,靳言就伸手止住了下文,手拦着她的腰靠近自己,既然小姑娘已经知道了,他也不瞒着:“她自己愿意的,和你没有关系。”
靳言在公事上犯了两个小错误,被靳总裁当众挑了出来,有心人一查就能猜到这其中的缘故。
他清理了一些,又故意露出些马脚,抓住把柄的人自然乐得找不到北,纷纷举了投名状去邀赏。
简易受的伤不重,相比于她得到的好处,这点伤又算什么?
靳言清楚她的意图,说起话来也没什么歉意,解释了一番,靠在小姑娘的肩头。
“你不会有事,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人。”
程诺身边的保镖比他的还多,还好阿普尼和她演得逼真,秦城试探地问过几次,也都被他瞒过去了。
这不是程诺想要的答案,按照她所期待的,靳言身边有了其他人,她也表露了要离开的意思,先斩后奏,他怎么会容忍她和其他男人相亲,应该当着面狠狠地唾弃她一番然后摔门而去才是,怎么又成了这幅情人相拥的呢喃场面?
“我害怕。”
程诺又吸了一下鼻子,说到底她对靳言的感情还不够深,她在世上没什么亲近的人,养父母那边,她给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若是拿来偿还她读书时所付出的金钱和精力,那是绰绰有余。
没有可牵挂的东西,父亲唯一留下的企业在他手里经营得也很好,只是真到了论付出的代价时,程诺又成了缩头乌龟。
他们俩没有结局,她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置身其中。
靳言听着她的颤音,明白了她还想着那事,眼神逐渐凌厉起来,手上的劲越来越大,让她吃痛哼了一声。
“想分开?”
靳言不是没想过这个结局,一开始确实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沦陷了。
靳言眼看着她点头,眼尾又红成了一片,小狐狸的模样又回来了,女孩身上的味道和平时有些不同,淡淡清香,混着男人古龙香水味。
其实程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是结婚的最好人选,靳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脏地,若真是嫁了进来,不说幸福,性命也难保。
“程诺,我有没有说过我们很像?”
靳言慢慢躺到了床上,随意地捡起她的手指把玩。
都是自私的人,永远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前进。
有时候不代表这个方向没有弊端,只是权衡利弊下的最优选择。
夜深人静时,人所有的感官体验都会放大。程诺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他学起自己几分钟前的微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身子僵硬地跪坐着,直到他眼里出现了玩味的笑意,才缓慢地摇摇头。
靳言舔着嘴唇,熟悉之后男女情爱的甜言蜜语也说了许多,只是在这个严肃的时候,说句真心话倒让他有些张不开嘴,其实他知道,只有他不说同意,程诺永远也无法离开。只要他想,这个期限可以是一辈子。
“您同意我们分开吗?”
程诺抽回了左手,眼里盛满了理智清醒,相比于男人眼里曾闪过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