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垣(2)
火树银花的枝干并不粗壮,每一栋房屋后,都支撑着至少四五棵火树银花。这些火树银花相互缠绕、拥抱、枝叶交错。
与房屋架构融为一体。不像是人为造出来,更像是长出来的一栋房子。
云迩观摩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行商?”
从火树银花伸出的枝干里,探出一颗少女的头。
少女模样清秀,看样子约摸十四岁,比云迩还要小上两岁。
“不,我们是路过此处。”云迩道。
“路过?”少女不知按了什么东西,云迩面前的树顿时开了一扇门,门里楼梯的轮廓影影绰绰。
少女从楼梯间蹦跶着跳出树门,她穿的是玄色左襟大褂,下半身配的是编织花纹的粉色八幅罗裙。头发干干净净地梳到额头上,盘了一个高螺髻。
“咿呀,好俊俏的姑娘。”少女看到云迩,眼前一亮。看到她身后的南宫谨,又道,“夫妻?”
云迩看了眼怀里的攻玉,无奈不已,敢情被当做一家三口了。
“是。”云迩没有过多解释。眼下这个情况,不解释比较好。
少女比划个手势,让云迩一行人跟她走。
不用多时,便带他们来到了另外一座树屋。几人穿过树中间的楼梯,上了楼。
“哎——巴也阿巴——”少女说了一串云迩她们听不懂的话。估计是当地方言。
应声出来个上了年纪,但精神很好的老头。老头身穿青蓝琵琶襟,下着阔口裤,腰缠玄布,头戴包巾。
老头见了他们,神色一变:“中原人?”
云迩看到老头的表情,很快反应过来表情背后的含义。
谷神垣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灵气丰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因此中原朝堂曾多次与各大门派联手,攻打谷神垣,欲将这块肥肉收入彀中。不过并未成功。
当地人对中原人抱有敌意很正常。
“大伯,我们的确是中原人。不过我们只是路过此处,在此处待几日就走,并没有其他的心思。”云迩主动说。
在听到云迩这么说后,老头并未搭话,只是凑近了几步,认真地打量了云迩。
又歪头与少女悄声说了几句,什么“真像”云云。几个来回后,才对云迩道:“随我来。”
云迩与攻玉一屋,张仲和南宫谨各一屋。云迩把攻玉安顿好后,敲响了南宫谨的屋子。见南宫谨好久没回应,云迩怕出什么事,遂猛地推开门。
“哎呀!”
只见南宫谨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床上蹦下来。
“大姐,你进别人屋都不敲门的吗?”南宫谨撑着桌子,面色不自然。
“分明是你耳朵聋没听到。”云迩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明晚去找‘蛇蝎夜逢花’,你千万不要调用灵力。”
南宫谨皱眉:“‘蛇蝎夜逢花’那么难采,我不动用灵力还怎么采?”
“本来就没打算采。”云迩抿了口茶,神色舒展,“这茶好香啊。”
“没打算采?那你怎么会答应他?”南宫谨额头冒了细汗。
“你没发觉张仲的话前后矛盾吗?”云迩道,“一,他刚开始说,他师父让他们来谷神垣周围采草药,但后来告诉我们采的草药却是生长在谷神垣内部深处。”
“二,若是如他所说,采‘蛇蝎夜逢花’这件事乃是他的两位师兄转告他的,他两位师兄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为了成心捉弄侮辱他,那为何把他半途抛下呢?毕竟把他扔到更为危险的谷神垣深处,不是更好吗?由此看来,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我们撒谎,如果置之不理,我担心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所阻碍,干脆将计就计。”云迩道。
南宫谨盯了云迩看了一会儿,不自然地挪过视线:“你这人,恐怖如斯。”
“多谢夸奖。”云迩扬眉,得意而笑,抬眼间,却发现南宫谨额头布满细汗。
她起身欲走近些察看情况:“喂南宫谨,你是不是身体仍旧不适?若是如此,推迟两日也——”
“你别动!”南宫谨突然拍案,云迩愣在原地。南宫谨轻轻地吐了口浊气,语气放缓,“我无妨,别靠近我,你出去吧。”
“嘿,你这人。”
云迩看南宫谨实在难受,没有多言其他,转身离开,临走时嘱托了句“好好休息别死了”。
第二日夜,云迩一行人准备出发。攻玉从前一日便未醒,考虑到可能是小孩子多觉,云迩便将攻玉安置在旅店,单独与南宫谨和张仲前往。
要说谷神垣的植物如何罕见,倒也没有与中原差多少。只是这里的植物要比其他地方的植物大上许多倍,追根究底还是同一种植物。
一路上火树银花亮如昼。
南宫谨的状态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