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
之际,金光虚影一闪而过,雷枝认了出来,那是大鹏鸟。
但没等她反应,苏雄已将开封的酒坛对准了她泼开。
瞬间,浓烈的气味随着水流扩散了整个胡同。
是雄黄!
雷枝无可躲避,只堪堪本能抬起了手臂遮挡面门,下一瞬,就被浇了个正着,术法全破,惨叫出声。
而趁此机会,苏雄举坛,将里面残酒倒入了口中,几步欺身上前,挟持了雷枝,捏着她的下巴便吻,将那雄黄酒也一并渡了过去。
辛辣难当,若是酒烈还好,最可怕是那雄黄药猛,烧灼着她的口腔,又一路烫进胸腹。
避无可避,她的挣扎全然被吃了进去,淹没在雄黄浓香之中,搅缠得口中软肉被雄黄雨露均沾,不放一寸一毫好肉。
直让她目眩神迷,痛不欲生。待得好一阵灼痛过去,她又不得不依附着他的交缠生津来稀释、缓解雄黄的浓度。
两个蛇儿也萎靡在她颈窝,几乎要软倒。
或许不用等它们软倒,苏雄伸手就要将它们挥开。
尚未完全迷失的雷枝察觉,及时生了劲推开了苏雄打开了他的手,迅速将蛇儿一抓惯性丢入了怀中安放保护。
“你以为。”被打了那么一下,苏雄呲牙,又轻而易举将仿佛喝醉了站不稳的雷枝揽住,像嘲笑天真的顽童一样劝告,“这样就很安全吗?”
他掂了掂,盘在柔软之中的蛇儿感受到动荡,不安地瑟瑟发抖。
是啊,她连自己都要护不住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即便如此,雷枝还是凶狠地瞪向他,从未有过的弱势令她恼羞,绿眸之中平日微不可见的一夕金线也因药力而晕染开,不似人目,亦不若蛇瞳,倒似一汪醉倒春湖的碎月。
汹汹的良辰美景。
正好教他享用。
苏雄将雷枝打横抱起,向胡同口那机灵手下及时开来的轿车走去。
如抱拥着一扶弱柳,准备携着新绿步入春宵之中。
走到一半,他的步子一顿,低头,竟是趴倒在地上的秋生,他正死死抓着他的脚,不给他走。
雷枝窝在苏雄怀里看不到这一切,只感觉到了苏雄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还感觉到了系在腰内吊贴在腿侧的平安符扣发着热。
小玉好不容易养好伤,就迫不及待找起了秋生,循着秋生的气机飞来,乍一眼,没看到秋生,就先瞧见了上次坏她好事的雷枝,还未来得及生气,就看到她虚弱地被个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的男人抱着。
想也不想,小玉就冲了过去想要救下雷枝,降近了才看到,苏雄正抬起脚要踢秋生。
正正好!小玉对着苏雄就吹了一大口气,瞬间,阴郁鬼气袭去,苏雄也不由得闭上了眼。
忽地,苏雄的手上一空,再猛地睁眼,哪儿还有雷枝跟秋生的踪影。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苏雄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
“你居然会救我。”雷枝很惊奇看着带着自己缓缓落下的小玉。
小玉别扭地偏过头,“我总不能…总不能见你被欺负。”
“你真是个好人!”雷枝夸奖完,凑去问,“我叫雷枝,雷电雷,枝叶枝。姐姐你叫什么?”
“我姓董,名小玉。”
“小玉姐姐!”雷枝虽然内里痛得乱七八糟,但是不妨碍她多话,尤其是见小玉这种娴静性格的,她就更本能要逗人恨自己多说话,“你这次找来是要报复我的吗?”
小玉先是摇了摇头,又含羞带怨地看向了一旁昏迷不醒的秋生。
“呀!”雷枝懂了,“你不是要采阳补阴才盯上他的,你是真的喜欢他啊!”
扭捏几下,小玉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是倾慕于秋生。”
“那为了报答你,我撮合你们呀?”
豁地,小玉吃惊,猛站了起来,她这一走,靠着她的雷枝便失去支撑,伏倒在地。
见状,小玉忙又上前,抱歉地将人扶起靠好墙,轻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你这样说这些话……教我吃惊……你怎么……哎呀!”
小玉声音越慌乱越大声,最后竟成了严重的诘问,“你不是衷情于他吗?”
“他是讨我喜欢。”那又如何?雷枝耿直地点了点头,眼中都是疑惑。
无语凝噎,小玉意识到了面前人所思所想有异。
“罢了罢了。”不知为何,雷枝已然摆出了相让的态度,小玉的心却起了变化,那份执念都寡淡了许多,她幽然叹息着,身形淡去。
诶?怎么就走了?雷枝不解地左顾右盼,确定小玉是真的不见了,对着跟自己一起顾盼的双蛇逗道:“她的心思可真古怪,不对,是他们都古怪,你们说是不是?”
蛇蛇吐着蛇信吻了吻她的面庞,约是应和着她,又贴上了她的面颊。
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