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她回来了(3)
人们希望,能保留一切。
既保留玫瑰,也保留雪。
可是这是妄想,玫瑰这种娇贵的植物,怎么能跟雪共存呢。
许山月还是能记得那次初见,明明时间地点,甚至她的笑脸都已经模糊了,可是那鲜艳到滴血的玫瑰仍历历在目。
他身体不好,在房子里待久了总觉得心口闷,母亲就为他在后院花园里打了个秋千,他总是坐在那里看书。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六月,院子里的白雪山灼灼开放,她就这么出现了,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书里那句他怎么都难以理解的话,他突然顿悟。
“一见钟情是‘审美积累的瞬间爆发’我见过许多美丽的事物,在脑中构建了一个虚幻的人影,见到你的那一刻,虚影有了实体,于是怦然心动。”
穿着红裙的少女肤白胜雪,比那白雪山玫瑰最白的一片花瓣还要白,比那白雪山玫瑰最娇嫩的一片花瓣还要娇嫩。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就比过了他花园里的几百株玫瑰。
空寂的山开了一到口子,风便呼呼地往里面灌,他胸中星河闪烁,为她明月皎皎。
可是,在他留学归国时,才被父母告知,白鲤原来是被抱错了,已经被赶出家门。
许山月赶去白家,见到了那位真千金,虽然笑得柔柔,但是许山月却由内心觉出了一种冰凉的感觉,像是寒冬腊月里的一捧雪。
让人遍体生寒。
他的小玫瑰,就是在这种冰冷的冬天枯萎的吗?
许山月很难过。
他动用了所有的方法,却连白鲤的影子都没见到。他的花园在他走的时候,被园丁打理地很好,白雪山开得像那年初见时一样灿烂,许山月却不想再看一眼。
纵然花园里再花团锦簇,没了那一朵玫瑰花,也毫无意义。
但是他好像找到了那一朵丢失多年的花了。
虽叶片上还带着积雪,但仍武装着她的尖刺,自信张扬。
许山月就这么遥遥望着她,好像闻到了久违的玫瑰香味,一如初见的那次。
池鲤脑子飞速运转,上次这么慌的时候还是部长找自己谈话。
疑问句,那就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池鲤适当地露出一个疑惑且不失礼貌的微笑,后退了半步。
“您好,我叫吴念,不叫白鲤。”池鲤看着男人有些苍白的脸色,缓缓道:“我非常肯定,我从来没见过您。”
话虽这么说,但是池鲤很确定,她没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一点动摇。
好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狗,咬住肉骨头就绝对不会松口。
池鲤其实对他是有点印象的,那个很照顾自己的邻居家的小哥。总是表情寡淡,但是笑起来温温柔柔,跟陈大爷一样,喜欢花花草草。
可是现在,池鲤除了许山月那张帅得比较有辨识度的脸以外,她找不到一点跟昔日重合的地方。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旁的教导主任看出来了平静气氛下的暗潮涌动,哈哈笑了两声,说:“两位,我们叫你们来,是因为两个小朋友产生了点矛盾......”
许山月的眼神在陈量跟池鲤脸上扫视了好几遍,脸色好像又白了一点,池鲤觉得他的脸都快比后面的墙还要白了。
池鲤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不过无所谓,她会让他误会得更深。
一把扯过一边还在跟另一个小孩扯鬼脸的陈量,池鲤蹲下身,跟小孩平视,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
“小量,都跟你说了,不要在学校里调皮捣蛋,这样让妈妈多担心啊.”
陈量习惯了平常跟他一起偷奸耍滑的池鲤,一时她来个超级加辈,震得陈量不敢吭声。
这倒方便了池鲤发挥,她抱着陈量,眼里含着泪水,像夏天早上荷叶上的水珠,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端的是梨花带雨,走的是弱柳扶风。
许山月就站在那,静静地看池鲤,眼睛一眨不眨。
教导主任在旁边递纸巾,小声安慰道:“我也是母亲,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孩子教育不用太焦虑,我们学校也会认真教育他的。”
池鲤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声地嗯了一声。
“还没问呢,我要怎么称呼您?”
“我姓许。”
池鲤站起身,走到许山月的面前,给他鞠一个躬。
从许山月的角度看过去,少女背脊笔直,脖颈白且匀称,如同天鹅。
“许先生,我替我的孩子跟你说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池鲤站直,对上许山月晦暗的视线,心里突得一惊。
这个眼神好像跟刚刚不一样。
太有侵略性了。
就好像狼看猎物的眼神。
知道大事不妙,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