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讯
黄昏过后,缺月低垂。
残戈断剑,残肢破体,
硝烟弥漫,散兵破旗,
入耳皆悲鸣,入目皆悲凉。
无数清军在战场上四下寻觅,喊着,“福将军……你在哪里啊......”
刘德成站在高地,眼中映着火光,“额驸!你在哪里啊!!福将军……你在哪里啊......”
永琪靠着战车躺着,他额头受伤,整个人昏迷不醒,箫剑和军医围绕着他,给他包扎。
箫剑紧张的看着军医,询问道,“军医!五阿哥的伤势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军医手上动作不停,“五阿哥鸿福齐天,我看着应该不会有事,伤口不是很深,但是流了不少血,又伤在头部,头部的伤比较复杂,可能他就这般昏迷不醒,又可能是醒来之后记不住事情......”他又提议道,“军师,我们不妨喊喊他,看看眼下能不能把他喊醒!”
“好,那就先试试!”箫剑晃了晃他的手,焦急地喊着,“五阿哥!醒一醒!你醒一醒啊!五阿哥……”
而周围的士兵也自发围了上来,也在旁边大喊,“五阿哥!五阿哥!五阿哥……醒一醒!五阿哥……”
永琪也渐渐有了反应,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呼吸着带着战场硝烟的空气,声声呼唤、推搡和火把的灼热逐渐唤回了他的神志。
箫剑见他转醒,也是惊喜,“醒了醒了!”
永琪眼风稍稍一斜,看见周围的一大群人,挣扎着要坐起身子,下一瞬他痛呼了一声,用手捂住额头,“哎哟!好痛!”
军医急忙把他的手拉下来,劝诫道,“先不要碰,额头那儿有伤口!”
萧剑握住永琪的双臂,盯着他,切切道,“五阿哥,你醒了就好!知道你没事了,我心里就放心了一大半,眼下我还要去找尔康呢!”
永琪听到尔康两字,心神一震,瞬间眼神清明,他一把抓住箫剑的衣服,急问,“尔康在哪里?!”他望了望四周,挣扎着起身,萧剑赶紧扶住他,“尔康呢?!尔康他怎么了?”他回忆了一下,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拉住了萧剑,“我记得看到他中箭……尔康他怎么样了?!尔康!他在哪里啊?”
“还没有找到尔康……他好像也不只是中箭,我看到他倒地后,刀剑战斧都朝着他身上砍去过……可是,眼下就是找不到他的人,我再去找!”箫剑说着。
军医上前,扶着永琪的肩膀,“五阿哥!找额驸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您的身体重要,还是赶快躺到担架上去,我们送您回营地!”
“我没事!”永琪一把甩开军医,激动的喊,“你们不要管我!全部都去找额驸……”说着,他踉跄着向四下搜寻,状若疯狂,“尔康……尔康……你在哪里?尔康……”
“还是我去找!你听我的,先回营地休息,好不好?!”箫剑稳住他的身形,郑重地说道,“你才清醒过来,身上也带着伤,不要任性!你千万不能倒下!”
“我不要!我不要!”永琪大声拒绝,“尔康……尔康……”对着四下的士兵们大喊,“兄弟们,快四处找找!说不定他受了重伤,被压在哪里,一时说不了话,无法回应我们……”
见永琪如此逞强,箫剑叹了口气,也赶紧吩咐,“扩大搜寻的范围!沿着缅军撤退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刘德成拱手,急忙答应,“五阿哥!军师!我带一队人马去找!”他转身上马,带着一队骑兵远去。
永琪由着萧剑和军医扶着,大声高呼尔康的名讳,他突然瞧见一个趴着的却身穿镶红旗的将士,连忙脚步不稳地上前,他急忙翻过那个人的身子,却发现不是尔康。
永琪眼神一暗,但下一瞬,眼底又燃起了希冀,他大呼,“尔康!”
箫剑也在整个战场奔走,到处呼唤。
他们翻开重叠的尸体,拉起倒翻的战车,捡起铺地的大旗……但就是这样恨不得掘地三尺地找法,把整个战场都找遍了,也还是不见尔康的踪影。
到了这个时候,永琪也已经精疲力竭,再也迈不开步子,他停了下来,靠着破了的战车,粗喘不已,神色浑浑噩噩,嘴里只知道一个劲地念叨着尔康的名讳。
箫剑脚步轻浮地走了过来,他按着永琪的肩膀,“还是找不到人......但是尔康的盔甲那么明显,整个军队里也只有几个人才能穿着这种规制的盔甲,就算远远隔着,都应该看得到才对......”他眼一亮,断言道,“我猜,他一定被猛白俘虏了!”
永琪拽着萧剑,起了身,“如果他被猛白俘虏,那就代表着他还活着!”他四下看看,面色掠过焦急,“我要亲自带一队人马,一路追过去找!”说着,他朝着远处大喊,“我的马!”
士兵牵来战马,永琪还没上马,就被箫剑拦腰抱住。
“你回营地,我去找!”箫剑说。
“我可以,我没事,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