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等待太医的答复。
莫约片刻后,太医收回手。
“如何?”傅延略显焦灼。
太医拱手道:“回禀陛下。悦贵妃脉象平稳,如今昏迷不醒是碰着头所致,待臣开副药按时给悦贵妃服用,过些时候自会醒来。”
傅延本要稳下的心随着太医的话又提起来。
“臣听闻悦贵妃落在沁心湖岸的斜坡上,那乱石居多。悦贵妃尚未清醒,臣也不知娘娘身上是否有其它受伤的地方,还得劳烦娘娘的侍女仔细检查一番,若是伤着哪好告诉臣。”
“青叶。”傅延道。
“是。”
众人自觉避开。青叶上前放下纱帘隔绝他们的视线,仔细检察后发现没什么受伤的地方,众人才算安心。
傅延坐在燕宁的榻边守着,没有一丝倦意。
“天色不早,你们回去歇着吧。”
“是。”
陆辛城打算去看陆辛娆的情况,顺便了解事情的经过,福柔和傅潇追上他打算和他一块去看看。
好在陆辛娆所居宫殿不远,他们到时陆辛娆才服下汤药,尚未歇息。她坐在床榻上正出神。
“表妹。”
陆辛娆回过神:“天色已晚,你们怎么都来了,快坐。”
“来看看你。”陆辛城关心道,“表妹,身子如何?”
“多谢表哥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喝几服药就好。”陆辛娆打从沁心湖回来就一心挂念燕宁的情况,现在总算找到机会一问,“表哥哥,娘娘怎样了?”
“娘娘还在昏睡,太医说喝几服药,过些时候就醒了。”陆辛城还不知道她们今夜为何会双双落水,遂问道,“表妹,今夜发生了什么?”
“那便好。”听燕宁没事,陆辛娆算放心了。
提及落水一事,陆辛娆很是羞愧,燕宁落水和她脱不了干系。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燕宁当时起身被裙摆绊倒,身子不稳,眼看要掉入湖中。陆辛娆眼疾手快地拉住燕宁,奈何没拉稳,两人一起摔落,一人落入湖中,一人落在斜岸上。
“原来是这样。”傅潇见陆辛娆脸色苍白,眼神似小鹿惊慌,“既是意外,你不必担忧,况且你是好意,谁都没想到会发生意外。皇兄为人宽厚,是不会苛责你的。”
“他说得对。”福柔也赞同。
陆辛娆闻言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余惊还未散去。
傅潇眼中带笑,语气轻缓:“你还是快些好起来,把身子养好,最好再胖些。不然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这小胳膊小腿可拉不动别人,别反把自己给栽下去。”
三言两语间,气氛轻松不少。
陆辛娆得了不自觉嘴角上扬,忍住没笑出声。
福柔调侃道:“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傅潇头一扬:“过奖。”
陆辛城起身:“表妹你好好歇歇,按时喝药,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你们路上小心些。”
傅潇临走前犹犹豫豫,对着陆辛娆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是要走还是要留。
“你怎么了?”福柔问。
“没什么。”傅潇扭头,转身径直往前走。
月上梢头,花灯节接近尾声,人群散去,各自乘着马车出宫,宫门关闭,宫人们忙着善后。
傅延决定今夜不回勤政殿,他喂燕宁吃了药,遣散其他宫人,独自留在寝殿内陪燕宁。
他盯着燕宁看了好一会,左看右看。数月不见,燕宁看起来瘦了不少,握在手心里的手腕纤细不少。
自他提立后的事,他与燕宁相处时日甚少,也不似以往般认真地看过燕宁。他知道燕宁曾想法设法见他,大抵没成功。
细细算来,他与燕宁的相见屈指可数。第一次见她是醉酒那夜,第二次是她染了风寒,如今是她摔着陷入昏睡。
“宁儿,怎么每次见到你时你都有事,可别再有下次了。”傅延紧紧握住燕宁的手。
见到燕宁他的心会随之跳动,可每次她都不曾亲眼见到他来过,有让他有些许失落。
傅延想着顿时觉得有些无奈:“不知你明日醒来时能否见到朕。”
昏睡的燕宁自然没能听见傅延的自言自语。
他明白自己这些时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每个没有燕宁陪伴的昼夜,回想起那些瞬间,寂寞和焦躁重新席卷而来,快要把他吞噬。
唯有燕宁在身旁时,所有的不安皆归于安宁。
傅延倾身躺在燕宁身旁,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尽数埋藏心底的话语在她耳边化为一声微不可闻地叹。
“朕还是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