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九郎

昨夜萧小娘睡得迷迷糊糊的，尽管是沈府之中自己已经睡了十四年的闺房，熟悉的琼花熏香，但是偏偏就在这如此熟悉的床上无法入睡。

无他，只因身边少了一味药香，那在京城深宫尔虞我诈的暗算之中带给他安全的药香，今夜不在。

身边的丹菊一开始以为是她水土不服，便将这去年秋日新做的菊花瓣包裹而成的枕头拿来给她用，她还是不用。看着是越发娇气的五女娘，丹菊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来瞧瞧，心里还捉摸着明儿找个大夫来。

子时末，已经在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丹菊，只觉得一阵冷风带着药味吹过，随后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地靠在了房门上，睡熟了过去。

杀人之后吞服了药丸李承玹才觉得身体里的那股戾气被压下去了，抬头望辰星，时间还早，还能去小夫人那里睡个觉。跨入房门之前他索性打晕了值守的丹菊，入了房。

隔着几层帘都能察觉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不知是不是处理了杂碎心情好，李承玹难得耐心将身上的衣物都宽下，掀开帘子，睡在了外侧。

脑袋昏昏沉沉的萧小娘翻来覆去之时隐约感觉到身侧多了一丝凉气，熟悉的药香包裹住了那一直不安稳的身躯，仿佛被安抚的婴孩，萧小娘这才安心地熟睡了。

一早醒来见到丈夫就在身侧，萧小娘眨巴了下眼睛，又闭上了，打算睡个回笼觉，一只不怎么安分的手却在她这里开始捣蛋起来，先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后渐渐地捏了捏她的双颊，后逐渐向下，力道也不似之前的轻巧。

萧小娘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才握住了那双此时此刻还在作乱的手：“夫君，让我睡会儿……”

或许是早年行军的缘故，李承玹醒得早，但这一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未免也太无趣了，遂，逗弄小夫人：“起来吃虾饺，晚了没得吃。”

“……不想起……”

“为夫带你去绸庄铺子做衣衫。”

“不要……”

李承玹缓缓地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春被：“你身形涨了不少，尤其是……”他嘴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望向她的身体：“不做春衣，小心热过头。”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李承玹才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开始伺候妻子洗漱穿衣。将足衣穿上后，只闻外间门口一阵急促的声音：“糟了糟了，睡过了！”

想是昨夜被他打晕的那位小丫头醒了。

丹菊一面进门一面嘴里嘟哝道：“完了，伺候姑娘穿衣……”等真到了内间，丹菊就只看到了自家姑娘迷迷糊糊地被姑爷抱在怀里，姑爷耐心地为姑娘穿衣洗漱的画面。

萧小娘背靠着李承玹，一边假寐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而明明听到了丹菊进门的声音，李承玹也只当是没瞧见，自顾自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丹菊定了定神，最终还是凭借着脖颈上未消散的疼痛，明了智：“五姑娘，姑爷，老太太那边叫人来，说是想和五姑娘一起吃饭，然后去给五姑娘裁几套衣裳。”

李承玹也不含糊，朝着丹菊拂了下衣袖，丹菊心下了然，便将这小小的一片天地留给了夫妻二人。

当沈老太太看见眼下明显有了青色的萧小娘时，搂着她心肝啊地喊。又用含着责备的眼神瞄了一眼李承玹，见这位孙姑爷反倒是透露出不解疑惑的神色，反倒更心疼了。

老太太又用花汁在萧小娘额间花了一枚花钿才小声问道：“熙娘子，姑爷……对你可好？”

萧小娘咋一下没有听出老太太的话中之话，颔首道：“外婆，夫君待我可好了，每次都……”

老太太止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心肝，不是问你这个，而是……房事，可轻些？”

任是萧小娘如何想都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是问到了这一层上，其实按照目前来看，萧小娘与李承玹都不是重欲之人，自从去年霜降两人第一次圆房到如今的日子里，两人行周公之礼的次数那是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昭灵公主表面不急，其实内心里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甚至还特意找了太医院院判，给李承玹把脉问诊，在冬日里还喂了珍藏的鹿血。

就是这鹿血，差点让李承玹失控，那晚是她承受得最辛苦的一次。也是那次过后，李承玹去了宁王府才打消了昭灵公主进一步喂药的打算。

她萧云熙以亲生经历回答那些说李承玹不行的人：行，行得很。

只是不重欲罢了。

“外婆，熙娘子是个怕疼的人，哪儿有疼了不告状的？”萧小娘握着老太太已经布满皱纹的手安慰道，“但夫君是真的没有让熙娘子疼过。昨夜我自个儿没睡好，怨不得夫君。”

老太太只当她是外向于夫家，只得摇摇头，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疼，而且姑爷是个狠厉之人，又是军营出生，这……：“罢了，吃饭吧，等好了之后带你去裁几件春夏装，看着你身子又长了些，原先的衣裳已经穿不下了。”

李承玹就在这被老太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