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第二日早朝，林如海将书信、账簿等一应东西准备妥当，林黛玉带着张安齐名一行人正装出行。

在宫门前，远远遇见北静王为首的一干旧贵族，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北静王的目光在林如海的身上落下，眼神有些冷，没想到他们找了这样久的人，恨不得早就落水死在江上的人，如今竟然已经倒戈相向，跑到了陆渊那厮的身边。

北静王想起江南盐政传来的书信，林如海手上有铁证，务必杀之。

船只意外都杀不了他，还让他活生生来了京城，如今更是跟着陆渊要面圣。

这盘棋，怎么看都已经失了先机。’

不如断臂保帅。

北静王看了陆渊并身后的张安齐名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对身边其余众人道，

“本王身子不适，今日早朝，告病。”

此言一出，竟然是避其锋芒，将江南盐政拱手相让的意思，周围有人想劝，张了张嘴，终归还是咽了回去。

林黛玉看着那头的动静，心中疑惑，略微站了站才与众人一同上朝。

缺了北静王这个主心骨，朝堂局势几乎是一面倒。

有林如海的弹劾证据，有张安齐名的应声附和，甚至不需要陆渊出手，局势已经十分明了。

江南盐政一干人要严查，后续一应事宜都交到陆渊手上。

林黛玉抬头看看明易，小皇帝还是有些咳嗽，但是看见陆都督望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挤出了一丝笑。

林黛玉在这天真濡慕的神色之中略微有些疑惑，这小皇帝对陆渊的信任未免也太多了些。

陆渊狼子野心，他真的毫无察觉？

下朝之后，林黛玉的好奇好没消散，便有宫人来请，说小皇帝在后花园等着陆都督。

林黛玉让林如海一众人先走，自己去见明易。

明易的皮肤比陆渊还要白，贵气之中又有几分病气带来的柔弱，是少年人独有的俊秀和漂亮。

明易见了陆渊，眼神儿瞬间亮了，笑盈盈地叫陆都督。

林黛玉上前，走在离明易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她有些紧张，她隐约觉得明易和陆渊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她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姿态来面对这个可能在扮猪吃老虎的小皇帝，只能回忆上一回陆渊教自己的，对待小皇帝的态度。

“殿下找臣有什么事？”

林黛玉的声音不高，说不上亲切也说不上疏离。

明易直勾勾盯着陆都督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他，

“都督，朕今日表现好吗？”

他问的是朝堂之上，全然听陆都督的话，站在陆都督身旁。

今日的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小皇帝的态度也是关键一环。

林黛玉好像恍惚中抓住了被她忽略的重要一环，如果小皇帝真的对陆渊如此言听计从，是个合格的傀儡，那他一开始，为什么要策划那场声势浩大的谋反？

背后的原因像是一层阴影蒙在胸口，让林黛玉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必须马上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林黛玉回看小皇帝，斟酌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表现得尚可。

小皇帝定定地看着陆渊，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稚气又天真，“那都督要给我奖励。”

林黛玉想起陆渊衣服里原先放的饴糖，今日上朝之前江安细心地往自己朝服衣袖中也补了两颗。

她伸手攥住那颗糖，手心微微冒出汗水，她猜想这大概是小皇帝想要的奖励，又不敢赌这是不是唯一正确答案。

林黛玉的动作有些迟缓，她保持着淡定，让自己的神色照旧自然。

不管了，也没什么别的选择和退路，林黛玉将糖递出去，小心观察小皇帝的反应。

小皇帝笑容更深了，十分愉悦地将糖接了过去，飞快地放进嘴里，包裹着糖发出的声音都是含含糊糊的，“都督真好。”

林黛玉轻轻扯了扯嘴角，心中一松，算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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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陪贾老太太用膳，无意间说起林家原先运过来的东西，老太太当即便道，

“东西都好好放着呢，我叫他们都不许动，等后头你成亲的时候当嫁妆。

原本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只管放心。

我已经问了王夫人几个，说那些东西如今一小部分好好收在库房里，其余大部分都好好锁在东院里。

东院那边一直没住人，放些东西倒也妥帖。“

陆渊迅速确认了老夫人这边的信息差，加上周瑞家的到处打探来的消息并搜集到的东西，心中想法已经越发成了形。

他一面帮老太太捧了碗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