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挫
法是能推动王朝变革的利器,对于一尽受恩惠者而言有着莫大助力,若仅在南洲则只惠于南仙诸人,献艺于此则可传于四方。”
齐雨思不露痕迹的吹捧让永安王很是受用,在听完偃师冗长的介绍后,他对台上问道,“可有样肢?”
“有的,这就献与王上。”偃师答应一声,将此前给李之罔展示过的右臂从神府中拿出,恭敬地放在听令上台的侍从拿着的托盘上。
“想必齐城主已经看过了吧?”永安王观察了好一阵托盘里的右臂,在他看来这与一只真臂毫无二致。他让侍从传给沈惜时,道,“惜时姑姑也来看看,此人恐真有绝技在身。”
沈惜时暗地里已不知看过多少次,但仍是做出十足惊奇的样子,真情流露般感叹道,“几如真的,但细细观察又能发现其并非寻常血肉所铸,只不过还需进一步验证,不可听信其一面之词。”
“自然。”永安王点点头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一名深衣老叟趋步而来。永安王摆手让老叟免于行礼,指着托盘道,“胡绩,你且上台看看那年轻人的右臂是否与这托盘上的右臂出于同工,又是否是用儡肢之法链接。”
胡绩答应一声,便双手托住托盘,站定一旁细细观看,看了足有一刻钟才上手触摸,又是半个时辰才将样肢面面方方摸清透彻。他深呼口气,有些不信这是人间之物,向永安王拱手后便走上台去。
“老夫有礼了。”胡绩向偃师和李之罔拱拱手,不等回应便抓住李之罔的右臂,如看见绣床娇女般耐心抚摸。胡绩将样肢与其一一对照,发现大致相同,甚至李之罔的右臂上所用工艺还有所精进。他不着声色地暼了眼紧张的偃师,失望般摇摇头,回身向永安王报告道,“禀告王上,此人做了些小把戏,意图哄骗我等。事实上这位李公子并未断臂,仅做了些表面功夫意图瞒天过海,还望王上明鉴。”
“胡绩,你的名号孤也曾听过的,切莫自染焚火,老实说来。”永安王尚未开口,沈惜时轻敲下桌案,出言警告道。
胡绩有些畏畏缩缩地,面对一位强权诸侯的警告,没有人能面不改色。但是为了一门上下收入吃食,他只能咬牙道,“臣下不敢欺瞒王上,便是请陈纯、梁庇生来看,也是同样的结果。”
永安王沉默阵,一面唤人去请另两位儡肢大家,一面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惜时,刚才那番话怎么都该齐雨思说出来才显正常。
沈惜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紧张说漏了嘴,赶忙找补道,“雨思妹妹曾经告诉我,她曾亲眼见到这李之罔断臂的凄惨样子,这胡绩分明是欺瞒我等,罪无可恕!”
齐雨思轻叹口气,也赶忙应道,“是这样的,这小子被偃师所救,当时便是断了一臂,故此才用其试验儡肢新法。”
“这样?”永安王微微点头,相比起胡绩,他还是更愿意相信两位诸侯。
侍从去得快,回得快,很快便带回另两位大家,这次永安王没多说什么,只让陈纯、梁庇生上台检验李之罔的右臂。此二位本在第六层宴饮,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边答应着边往台上走,经过胡绩时三人不知交流了什么,二人得出的判断竟与胡绩大差不差。
永安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事实上他已隐约感觉到什么,甚至隐约有了猜测,倘若承认偃师的儡肢新法,这三位专注老式儡肢的行业巨鳄必会受到冲击,或许没有事先商议,但三人都选择了守住自己的原本份额。
他沉默一阵,阴沉道,“三位大家皆具天术,所言定不有假。但此人样肢确有新法在上,未来可期,寡人便宽容一次,仍许其享宴在此,日后再有突破不迟。”永安王一番话算是定下基调,既保住偃师,亦没与三位儡肢大家闹翻脸。
齐雨思看向一旁的沈惜时,见其摇摇头,也息了出头心思,此事便算翻篇,至于台上的李之罔和偃师,全程都只能静看事情的发生和结束,尽管他们正处于风暴的中心。
还有其他献艺者等着上台,二人匆匆下台后,李之罔穿着衣服愤恨道,“那三位老匹夫是何意?莫非他们的狗眼都瞎了不成?”
“怪我。”偃师像老了数十岁般,整个人颓然不已,“该提前打点的,某早该想到儡肢新法一出必遭人记恨,怎会容许某大放异彩?”
“没有办法了吗?”李之罔看偃师连接下来的展示都不看,直往雪谷走,赶忙追上去。
“有甚办法!有那三位同行的压制,某在永安再无出头之日,只可惜愧对殿下栽培,愧对啊!”
李之罔见此,反而停下脚步,准备看能否与沈惜时说上话,想些补救办法,便待在展示台附近,结果沈惜时离开前都没向他看上一眼,反倒是齐雨思向他眨了眨眼。
万般无奈之下,李之罔只能回到雪谷,见偃师没让侍女伺候,一个人自酌自饮,而郑敛正一脸揶揄地走向偃师,他连忙赶去。
“你这卑劣之徒过来干嘛?”李之罔两手大开,挡住郑敛。
郑敛丝毫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我还在想尔等有何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