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城
音道,“说吧,你意欲何为?”
“在下来黑狮自有其他事,但既有幸相逢,为从前所受屈辱复仇也不是不可。”
“你确定?”郑敛侧过头,有些不屑,“就算你今日可以在第五层参与寿宴,却也没有资格与我郑氏对抗分毫。”
“从前不能有,往后不一定没有。”偃师似乎只是来下战书,“以往郑氏对在下做的,在下全都会一一报之,公子最好细细想想做了些什么。”
李之罔注意到郑敛青筋毕露,看来已被激怒。只听他道,“那我们且比比谁手段粗硬,嘴上功夫谁都说得,手上功夫才是真章。”说罢,便拂袖而去。
李之罔明显松了口气,幸亏二人没打起来,不然到时候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偃师只笑笑,也不再去认识人,径直回到坐位,给李之罔和他自己斟上杯茶后,道,“心中苦闷,可听得?”
“偃掌教且言,在下不会传于第三人耳。”
偃师的故事很长,但归根来也算简单。大约在兆天8237年,他跟随郑家贵人回了黑狮城,起初只是做些经管开源之事,算不得重要人物,熬了十年,年年评优才算在郑氏有了一席之地。但偃师犹不满足,处心积虑想往上爬,他便投郑家大公子郑扬所好,对方想打猎,他便送上最好的弓矢;对方想论道,他便广邀俊秀,设场论经,数年下来,郑扬便引其为至交好友,不仅同寝共食,甚至还为其介绍了一门亲事。当时偃师醉心名利,只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而郑扬不过是他往上跳的踏板。
偃师的心态改转发生在数年后,那时他正陪同郑扬远到各州视察产业情况。起初一切正常,但很快便出了差错,先是联络不上交接人员,车队又遭到袭击,仅偃师和郑扬活了下来,二人为求活命并肩作战,相救数次,也就是从这时候偃师真正认郑扬为其主,心甘情愿地为其效命。后二人顺利回到黑狮,郑扬认定乃是郑敛要害他,两兄弟间的争斗趋于频繁,但碍于郑家贵人还在,尚未发生太过明显的争斗。
郑扬才学尚可,又具有嫡长子的优势,大部分郑家人都投向郑扬,拢聚在郑敛身边的仅有其从小便培养起来的死党随扈,如果拥有足够的时间,郑扬必能取得家主之位。但天不假人,郑氏贵人突然一病不起,连句遗嘱都没留下便撒手人寰,郑氏两兄弟的权力争夺终于摆到台面上来。
在这个时刻,郑扬比起郑敛还是拥有极为明显的优势,但家族生意一下陷入了僵局,不仅属下连连犯事,就连同行也来分羹抢食,郑扬只得一心二用,一面重整家族产业,一面打压郑敛,而偃师便是作为郑扬最为重要的幕僚之一留在黑狮对付郑敛。
碍于身份,偃师对郑敛表现的很是尊敬,但私下里的手段从不少使,不过也仅限于铲除其党羽,对于郑敛则不敢动上分毫。或许是注意到这点,郑敛对于任何事情都开始亲力亲为,这让偃师的谋划受到了些许影响,但他还是有极大的把握完成郑扬的目标——即让郑敛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
变故发生在郑扬那边,跟随其外出的方无期的骤然叛变成为郑扬势力瓦解的序曲。不仅郑扬被灌药软禁,他的一众亲信也惨遭屠戮,当时偃师对于这一切并不知晓,出城迎接了独自回返的方无期。二人作为郑扬手下的两大幕僚,配合默契,私交也算不错,故此偃师虽然有些疑惑为何只有方无期一人回来,但并没有设防。
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身中数刀,拼着余力重伤方无期后窜上货运车队逃离了黑狮城,而他的妻小,他侍奉的主人已在时光的灼烧下化作过往云烟,仅剩下改头换面的悬儡派掌教。
故事讲完已到第二日,其间偃师数次涕不成声,讲到悲痛处更是哽咽不已。他拧了把鼻涕,望向天幕喃喃道,“说出来感觉好上许多,我一定要复仇,一定要。”
“掌教不害怕提早与郑敛接触让他起了防备?”李之罔追问道,“他或许现在正在追查我们的来历。”
“他肯定在查我二人来历,他就是这种谋而后动的性格,不然大公子也不会骤然失势。”偃师摆摆手,对此并不上心,“纪星道离黑狮太过遥远,他就算找到悬儡派所在也不能奈何,反而是他要担心自己残杀亲兄、霸占长嫂的丑事败露。算了,不说这个,寿宴将开,我们准备观礼吧。”
时间已到正午,此前水泄不通的觐见大道已没有等候的人,所有的宾客都已进入等候阁馆,仅剩黑狮军士分立大道两旁,以五丈的间距从大道入口处列队到万寿塔前。
随着吉时的到来,城中礼炮齐鸣,从内向外连放三轮,足足一万八千响。接着千家万户中飞出无数华彩灵鸟,伴随祝寿古调衔枝飞来觐见大道,铺出一条凌空的枝条大道,随即灵鸟皆化作侍女模样,和着音乐唱起祝寿词来。
“鲜奉圣朝永安王一万八千岁诞辰开始,为大王贺,为圣朝贺!”一个浑厚的声音突得响起,盖住了周遭一众杂音,众人纷纷扑首在地,亦高声喊道,“为大王贺,为圣朝贺!”
李之罔亦是照做,喊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