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谋划
“那我呢?”
此声虽冷清但却饱含情谊,李之罔的手都不禁顿了顿,他抬头看去,一个女子正向他走来。
身形高挑,模样冷峻,长有流沙一族特有的暗金色长发,穿着蓝红相间的袄裙,清白面纱挡住妙颜,只露出两只慧眼,手中还摇着柄竹扇,这便是李之罔对这女子最初的印象。
“阁下是?”李之罔不敢抬头,默默作画,生怕来人是路议的故人。
“你且说愿不愿意为我画上一幅。”女子幽幽道,“数千年不见,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画得。”
当李之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会鬼使神差地便答应下来?
那女子眉眼未动,发出银铃般得笑声,便坐在一旁不再言语,只盯住画板,不时暼眼李之罔。
又画了一幅画像,忽得有人窜出,对李之罔耳语道,“大家,那方才的管事带了数位健仆正过来,许是来寻麻烦的,且走吧!”
“啊!”李之罔瞳孔微缩,他这是撞上狠骨头了。
“莫慌,且继续画,我帮你。”二人声音小,但那女子还是听到了,回道。
看来似友非敌,李之罔强自镇定,继续画起来,没多久,那管事便带着五位健仆气势汹汹出现。管事没有上来就动强,仍是拱手道,“大家,夫人愿出五千龙尘,只求一幅画像。”
李之罔不知那女子深浅,也不敢托大,和气道,“管事劳心,但某乃义信之人,实不愿如此。”
“何出此言。”管事道,“大家尚未收取龙尘,便不算得失信,事实上,全凭大家一念而已。”
“这”李之罔出世尚浅,还未变成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无耻小人,最终还是摇头不应。
“那就别怪老夫了。”管事挥挥手,身后健仆拔出兵器便冲将上来,一时周围人都各自散开,生怕遭了无辜横祸,唯有那女子举着扇子站定原地。
并没有太过玄妙的招式或者神通,但五个健仆都倒地不起,而那女子还是一动不动,似乎这对她只是一场闹剧,她回身问道,“还画吗?”
这时李之罔才注意到女子是多么的不凡,她穿得普通,但却始终都充斥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这甚至比他见过的齐雨思和沈惜时还要猛烈。来不及细想,他赶忙道,“画,为何不画?”
这次是那管事碰上硬骨头,悻悻地派人把受伤健仆搬走后,便再没来自找麻烦,而李之罔也彻底沉浸于画作中,日暮之际,又是完成十数幅。他看看天色,再过阵许是要下雨,遂拱手向诸人道,“天时不早,今日到此结束,尚未绘像者明日可再来,某却是要收拾归家了。”
当然,这仅是他的托词,明日或许就有人在岱隍观蹲守,他不可能以身犯险。
见此,诸人也就散了,岱隍观前便仅剩李之罔和那神秘女子。他边收拾画具,边道,“阁下现在可以告诉在下身份了吗?”
“嗯?”女子屈了屈眉,似乎难以理解对方为何不认识她,“王治,才不过数千年,你便将我们当时并肩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枉我当时还帮你解了神炎灼烧之痛!”
王治?这莫非便是路议的真名,看来对方是将他当做了路议。既然如此,更不能相认,李之罔遂道,“多谢阁下方才相助,但在下真与阁下不熟,想来是阁下认错了。”
“好。”女子骤然变得冰冷,灵动的眼眸立时黯淡下去,“便算我白认识你,你我割袍断交,再不复从前情谊!”
说罢,女子便走远了,只见随着她的踏步,整个岱隍观山脉都颤动起来,很明显,女子正处在极度的愤怒中。李之罔摇摇头,心想其真是喜怒无常,刚想收回目光,便见那女子忽得回身过来,一道风刃将将擦着他的左肩呼啸而过。
女子制造出的动静极大,把岱隍观的道士都给惊了出来。
李之罔被热心道士扶起后,往身后看去,只见一条裂缝沿着他站的方位不断延伸扩大,足有数十里远,目光尽头处的一座小山更是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他惊魂未定,拒绝掉道士的帮助后,赶忙蹲下大口喘气恢复心神。幸亏那女子没有杀他之心,否则他现在连骨肉都没了。休息一阵,李之罔终于想起他还要做的一件事,那便是将邪首剑拿回来,赶忙趁着日头还没消失,钻进了岱隍观。
为了确保没人发现邪首剑的存在,李之罔昨日游览时可是苦费了心思,找了个没什么人迹的偏殿,把邪首剑放在了神像底下,想来这些道士敬神,也发现不了。
但当他到达偏殿的时候,却傻眼了。积灰的神像被擦拭得栩栩如生,而座下的宝剑已经不翼而飞。
他冲出大殿,见一道士正在扫地,便跑过去指着藏剑的偏殿急道,“道长,你可知晓是谁负责此殿的日常清扫?”
拿帚道士想了想,道,“应是张陵负责,居士找其有事?”
“便是昨日与张道长聊得甚欢,今日又想论道一番。”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