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舌灿莲花
开府,造犁晒盐。道理也是真的——中原女子被礼教苛责,越是地位尊贵,越是养在深闺。只有结论是假的——周瑛不受帝宠,地位不高。
就算二皇子来对质,林泽照样胜劵在握。
除非二皇子能把皇帝叫来作证,否则一样的事实之下,林泽有大陈的风俗人情作凭证,远比二皇子只说周瑛会讨好人,故而深得皇帝宠爱,这一番空口白话更有说服力。
故而林泽皱眉道:“这是欺负大人不知根底,才这样信口雌黄呢。这所谓可信之人什么时候到,我倒要当面问问他,大人对他这般信重,他却信口雌黄,怎么对得起大人一番赤城相待?”
一听林泽要当面对质,阿史那吉莽倒是软了,嘟囔道:“算了,说不定他是弄错了。”
林泽极为君子,既没追问是谁建议,也没说那人坏话,转而闲谈一般道:“寻常人家的姐妹们,为争夫婿闹得不可开交的,都不在少数。如今和亲的对象是堂堂可汗,一嫁过去就是草原上的阏氏,万千臣民的母亲。你说,这一等一的夫婿人选,能不让人打破头吗?”
阿史那吉莽听了这话,气顺了点,“这是当然,草原上谁不想望着嫁给可汗?”
林泽点头附议,又问道:“离大人提亲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没得到朝廷的回信儿吧?”
阿史那吉莽原还没在意,经林泽这么一提,倒是反应过来,嫌弃道:“是啊,这才多大点儿的事儿,现在还定不下来,你们大陈的朝廷也真够磨蹭的。”
林泽摇头,“非也非也。不是朝中大人们想磨蹭,实在后宫的公主们一听说有机会嫁给西突厥可汗,登时红了眼,一个个争得不可开交,皇上被吵得头都大了,这才迟迟定不下来。”
阿史那吉莽一听这话,顿时笑了,没想到大陈高高在上的公主们,抢起男人也这么豪爽不矜持,冲着林泽挤眉弄眼,想叫林泽透露点私密消息,“这堂堂公主怎么抢男人啊?”
林泽却笑道:“我一介平民,哪知道公主们在宫里头是如何行事,但这宫外嘛,显然是汝阳公主拔了头筹。”林泽用那种你知我知的会意笑容,搓了搓大拇指,“原本婚事最艰难的汝阳公主,这回如何料得先机,雀屏中选,一举飞上梧桐枝,成为金凤凰……其中内情大人想必是最清楚。”
阿史那吉莽哪能听不出林泽的意思,脱口而出道:“我可没收汝阳公主一分好处!”
林泽不敢置信睁大眼,“不能吧,就凭汝阳公主那名声,那嫁妆……”林泽摇头一叹,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同情怜悯,“若没人给她说情,这她这样的,哪能入得了大人的眼。”
见阿史那吉莽一脸钱被人昧下的肉疼模样,林泽又乘势加了一把火道:“这汝阳公主到底是妇道人家,见识浅薄,明明大人这样亲切随和,现成的路子不走,非要舍远求近,找什么中间人,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被要去多少好处。不过就汝阳公主这种条件的,”林泽语气带着一种微妙的嫌弃,“只要能嫁出去,多出些血,赔上全副身家又怎样,总归有一辈子后福可享。”
想到本属于他的大笔钱财落到别人口袋里,阿史那吉莽更是肉痛,闭目运了运气,很是缓了一番心神,才强撑着体面,问道:“这汝阳公主当真没一分可取吗?”
林泽面色为难,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汝阳公主六七岁上,就没了娘。想必大人也知道,这没娘的女孩子家性子到底野一些,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身为公主嘛,到底有皇家的规矩约束,怎么也越不了边。”
“虽然亲娘没给她留下多少私房,但每个公主的封地她也有,虽然比别人的贫瘠些,但也够她日常嚼用。她又自己想了些赚钱的主意,虽比上不足,但维持公主的体面也是能的。至于她年近及笄,却连个定亲的影踪也没有,估计也是没有亲娘做主的缘故,一旦皇帝想起来,指个驸马也不难。”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把阿史那吉莽那点子侥幸心理,打得是一丝都不剩。
虽然林泽极力把汝阳公主往好处说,但话外之意阿史那吉莽哪能听不出来,这汝阳公主压根儿就是“一无是处”!至于二皇子为何会推荐一个“一无是处”的公主给他?
有林泽的旁敲侧击、刻意引导,再加上阿史那吉莽以己度人,阿史那吉莽只道二皇子平日跟他称兄道弟,却原来内藏奸猾,若说二皇子当中没收好处,打死他都不信。
阿史那吉莽面上的恼意也不遮掩,林泽当然看得出来,阿史那吉莽已经因为“分赃不均”,而对二皇子心生不满。林泽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道:“实不相瞒,我今日登门,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因着林泽这一番话,使得阿史那吉莽看穿了二皇子的“险恶用心”,阿史那吉莽听到林泽这么自承有私心,不但没恼,反而因林泽的坦诚而更生亲近,“哦?你有什么私心?”
林泽起身,朝着阿史那吉莽拱手一礼,“先前我也跟大人说了,可汗是天字第一号的金龟婿,宫里头的公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