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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王爷,您怎么来了?”精瘦男子立刻点头哈腰得迎了上去,将来人挡在了门口,“这地方脏得很,会脏了您的衣衫,这点小事由下官处理就行了。”
来人并未理会精瘦男子的说辞,态度和善的说:“黄大人的心意本王领了,只是这件差事是圣上责成你我共同办理的,本王岂有嫌弃脏就不来的道理?”
“那是那是!”精瘦男子赶紧附和,十分不情愿的让开了道。
来人是宸王殷秋离,国君的胞弟,西洛最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西洛的律法规定:国君的同胞兄弟和国君的子嗣享有同等的继承权。殷秋离才华出众,气度非凡,又最得国君宠爱,广文帝在不同的场合都表示过:若要传位,最合他心意的就是宸王。
因而在西洛,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宸王。
然而精瘦男子也不是一般人,他叫黄数,兵马司的一个五品行官。虽是五品,但分属太子府,归太子殷洛云管。
陆剑羽这次卷入的是农税司舞弊案,广文帝下旨抓的。一般案件抓捕犯人都是由法刑司的司役负责,这次案件重大,是由兵马司出人,宸王负责,黄数协助的。
因而方才殷秋离进来之时,黄数会有胆子阻拦。
殷秋离一进院门就看到被摁在地上的林楚,黄数打得是什么算盘,他十分清楚,一见就明白了来龙去脉,但黄数毕竟是太子的心腹,他不好太直接针对,便按着程序问了声:“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疑犯拘捕。”黄数回答。
林楚躺在地上没有做任何挣扎,显然黄数在睁眼说瞎话,殷秋离也没点破,而是疑问:“收监名单里又没这人,怎么成疑犯了?”
黄数愣了愣,本来呢,伍佰两银子到手,顺手把林楚弄死,一切就圆满了。可偏偏殷秋离进来了,想把人弄死是不可能了,只好忍着心痛,十分不乐意的把兜里的银票掏了出来,递给殷秋离:“王爷您看,这是刚才搜出来的罪证。他一无品小吏,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陆剑羽给的。陆剑羽都这么大手笔了,他还会不知道陆剑羽的下落?”
殷秋离微侧头看向银票,黄数立刻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心道:伍佰两银子还没捂热就要没了。
殷秋离扫了眼黄数,什么都明白了,不再看银票,走到了林楚跟前问:“如实说吧!陆剑羽去了何处?”
林楚方才躺在地上,已经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他之前的算盘已经被这个叫殷秋离的人打碎了,既然死不了,那就看着活吧!便如实的回答:“回王爷,小的不过是只蝼蚁,陆剑羽怎么会把行踪告诉小的?”
“那黄大人手里的东西,你怎么解释?”殷秋离问。
银票的事很难解释,可以认为陆剑羽是忽然大发善心为他着想了下辈子的生计,也可以认为是故意留张银票害他下狱。不过他只是个无品小吏,就算下了狱也没什么用,那难道真的是为他的生计着想?林楚失笑,这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
殷秋离见林楚回以失笑并未不悦,他心里清楚,这个问题确实荒唐得只能回以失笑。不过他心里似乎还想听听林楚的言语回答,便问:“怎么?解释不了?”
林楚叹息一声:“回王爷,小的确实解释不了。”
黄数一听忙落井下石说:“王爷您看看,这种答复!说他不知道陆剑羽下落?不可能!”
林楚闻言没有辩解,殷秋离抱臂沉思,今晚的事本责成他办理,但广文帝却故意塞了个黄数进来,黄数是太子的人,这次犯事的农税司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这说明广文帝并不想因这件事而过于苛责太子。如此一来,黄数此人最好不要得罪。
对此刻的黄数来说,能交差是他最大的心愿,能顺手捞一笔那就更好了。那就随了黄数的愿,把林楚带去法刑司。法刑司的长卿少卿们为官多年,都是心里有底的人,会知道怎么处理的。黄数得了好处又交了差,不会再在这事上做文章了。便道:“黄大人所说有理,把人带去法刑司。”
“是!”挎刀士兵们将林楚从地上拉起架了出去。
黄数一看乐了,待士兵走得差不多了,巴巴的凑近殷秋离,十分不乐意的将银票一递:“王爷,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殷秋离看着银票,拍拍黄数的背笑说:“本王什么都没看到,今晚黄大人辛苦了,走吧!”说着客气的一摊手。
黄数当即明白了殷秋离的意思,宸王不要银票?那敢情好!他立刻将银票塞回袖子,恭维道:“有王爷在,下官办差一点都不辛苦。”
殷秋离失笑摇头:“你这张嘴啊!”
黄数忙跟着笑了,两人和和气气的离开了一片狼藉的院子。
林楚上了囚车才知道陆剑羽这次的事犯得够大的,农税司上至长卿,下至行官都全了,唯独跑了他。
众人见林楚也上了车,纷纷摆出不屑样,他们是朝廷命官,这人算什么?也有资格跟他们坐一车?众人想着不约而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