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旧怀
“秀秀小姐,你……”
“阿枝姐姐,别叫我小姐,你跟长弋哥哥一般,叫我秀秀妹妹就好。我虽是将军的女儿,却不看重这身份,殊不知身份只是连累人的包袱呢!”
陈枝听了这话,心中不禁赞赏,道:“秀秀妹妹倒是懂禅理的。”
萧秀秀脸颊也忍不住一红,吐舌道:“不是我懂禅理,是曾经有位朋友经常与我谈佛论禅,所以也就略懂一二罢了。”
又道:“阿枝姐姐,你快将你与长弋哥哥之间的故事讲与我听啊!”
陈枝被她缠得没法,也就红着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
萧秀秀听罢,眼圈儿竟忍不住红了,嗓音略有些哽咽道:“没想到,你与长弋哥哥之间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阿枝姐姐,我听得太揪心了,若是长弋哥哥没有来锦城,你岂不是与那刘贵结为夫妇了?”
陈枝默然点头:“是,我那时已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只可惜……”
“不,却不是可惜,是庆幸!”
萧秀秀打断她:“你心里念着的是长弋哥哥,若你跟旁人在一起,又怎会幸福?”
说着,她忍不住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是老天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放心吧,你跟长弋哥哥定会幸福相守的!”
陈枝点了点头,暂且将心底的隐忧压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陈枝依旧去悬壶堂问诊,萧秀秀有时会跟着陈枝,有时觉得厌烦,便跟着许长弋去赈灾,日子过得倒是细水长流。
经过这段时间地锤炼,陈枝的医术与沈南星已不分上下,经由她的手问诊过的病人,没有不康复的。
期间又接诊了几个身患头疾的病人。
她心中因有父亲去世的隐痛,发誓要医好那几人的头疾,与沈南星共同研究针灸与开颅术,竟没想到,效果很显著,不仅将人医好了,连燕子街的百姓们也对她愈发尊崇。
陈枝心内开心的同时,只觉苦涩,若是她在三年多前,能够达到如此的医术,将爹的头疾医治好,该有多好呀!
沈南星也知晓她的心事,拍着她的肩道:“阿枝,陈老爹在天上也会为你高兴的。”
她眼眶泛泪,最终还是在春娘怀里哭了一场,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这日,陈枝诊完最后一个病人,正欲起身离开时,忽然看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进来。
远远地看身形,隐约有几分熟悉,面容却被散乱的长发遮盖,看不真切。
她对沈南星道:“师父,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
一旁的春娘笑道:“你忙活了大半日,是该休息了,就交给你师父吧。”
可是,陈枝还未踏出两步,其中一人就快步跑了过来,沈南星还当是心怀不轨之徒,忙将陈枝与春娘都护在身后,却见那人只是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道:“阿枝,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听声音,是个女子,很是熟悉,可是一时之间,陈枝也想不起来了,不禁问道:“你是谁?”
那人陡然一愣,将头深深伏倒在地上,许久都不敢抬起头来。
她身后的老者颤巍巍走过来,伸手将面庞的发撩开,陈枝辨认许久,心中一震,才模糊地问出:“您是……王老爹?”
老者面色沧桑,露出一双略有哀戚的眼,点了点头:“是……是我。”
陈枝心内一震,如果面前的人是王裁缝,那跪在地上的人岂不是……王阿花?
果然,那跪着的人颤颤地抬起了头,头发虽凌乱,面庞虽脏污,可瞧着的确是记忆里王阿花的模样。
陈枝惊讶不已,问:“你们怎会变成这样?”
跪着的王阿花咬牙道:“洪水冲走了裁缝铺的一切,店里的银钱全被仆人卷走了,我们父女二人如今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只能流落街头。
“我爹如今又添了头疾,听闻你不久前曾医好了赵老爹和章老爹的头疾,我就带着爹来悬壶堂找你了。阿枝,求你救救我爹吧!”
陈枝心内复杂无比,不知该如何回复,一时愣住了。
反倒是身旁的春娘,听了王阿花的话,冷哼一声:“你可还记得,三年多前,你是如何欺负阿枝的了?”
王阿花垂着脑袋,嗓音哽咽:“我知道,我曾经待阿枝很刻薄,可我爹是无辜的,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吧!”
沈南星这一次,并没有当理中客,反而抱着手臂,道:“救不救你爹,这件事还看阿枝的意见,你求我们,不如求阿枝。”
“阿姊,莫要理她!”
一道坚定的声音传来,陈枝心弦被触动,抬眸时,正见许长弋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迎着明亮的煦阳,抬起长腿走了进来。
许长弋过来,拉了陈枝的手便要往外走:“阿姊,我们走!”
陈枝脸上一阵发热,倒有些不知所措,王阿花听罢,心急如焚,朝着她不住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