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玉
说了,阿鸢,求你,别说……”
陈枝紧握着“她”的胳膊,感受到“她”臂膀上隐隐跳动的肌肉,惊诧于不知何时,“她”已强壮到令她陌生和恐惧了。
“她”转过头来,安抚地对她微笑,却又恶意地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阿姊不乖,一次次反悔,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说着,眼神一凛,看向陈德,高声道:“陈老爹,阿姊已与人私定终身,怎能答应此人的求亲?这恐怕不合情理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不止将陈枝劈得面无人色,更将陈德劈得惶惧不已。
至于一边的谭林,则愤怨不已,叱声道:“好啊好啊!陈老爹,陈枝,敢情你们父女俩是合着伙来骗我呢?陈枝如果真跟人定了终身,我还瞎掺和什么,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休听她胡说!”
陈德面上带怒,瞪向阿鸢:“阿鸢!你平素待人有礼,为何今日平白要毁我女儿的亲事?你说我女儿跟人私定终身,是跟谁?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一二,我陈老爹绝不放过你!”
他的语气严厉,神情严肃,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阿鸢还不知脸面,非要继续往下说,他也不会给“她”留情面,大不了一起扯开来,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是谁更难堪!
“陈老爹莫要生气。”
阿鸢因着陈枝的缘故,向来敬重陈德,不愿与他闹翻,语气更为平和道:“是这样的,我曾跟阿姊提起过,我有一胞兄,随父姓许,名长弋,生得俊逸非凡,性子又知冷知热,如今尚未婚配,与阿姊倒是极为相配。”
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陈枝跟陈德,讶然不已。
“我兄长本欲中秋时,再亲自登门求亲,哪想阿姊如今却要答应旁人的求亲?我与兄长感情甚厚,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嫂子嫁入别家,所以,我是代兄长上门来求亲的。”
说着,从怀内解下一枚通体润着光泽的白玉。
那是白玉雕刻成的一枝梅花,玉质细腻,形状精美,用红缨绳系着,极为可爱,却也一见就知不是凡品。
“这是兄长托我送来的定情信物,阿姊,你收下吧。”
阿鸢何时有兄长?
平日里,陈枝也未曾听程伯母提起过,她不免怀疑,这番话不过是“她”胡诌的,为的就是毁掉她的亲事,好继续与她纠缠!
这个念头一生,她心里的惊惧就愈甚。
若是这般,阿鸢的胆子也太大了!
难怪,“她”那时说会在中秋时告诉自己一个秘密!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紧攥着衣裙,眸中露出决然的神色:“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她可以拒绝的!她才不要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一旦她跟谭林的婚事不成,这辈子,她都难以再逃开了!
陈枝清楚地知道,面前的女子具有怎样蛊惑人心的魅力,她只有不断地用理智来克制,才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妄念。
阿鸢不气也不恼,只是笑着靠近她,凑在她耳边低语,那模样,在旁人看来就好似女子在窃窃私语什么秘闻。
可只有陈枝知道,面前这个人有多坏,“她”一字一句,咬着牙道:“阿姊,你不答应,我就在你爹面前,把对你的情意,通通说出来。”
阿鸢笑着,面色极尽温柔,问:“你也不想被人知道的吧?阿姊?”
陈枝颊边不受控制地发烫,浑身开始颤抖,那人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循循善诱:“阿姊,我真的有个胞兄,他与我生得一模一样,性子也比我更好,你嫁进我们家,绝不会吃亏的。”
修长的指轻抚着她的手,笑意自唇角蔓延:“嗯,怎么样呢?阿姊?”
陈枝脑内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阿鸢顺势将手中的玉佩,放进她的掌心,低声道:“那我就当阿姊是同意了,这块白梅玉,你一定要好生收着。”
又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忽伸手抽下她鬓发的木簪,阿鸢笑着高声道:“阿姊既已收下兄长托我送来的定情物,这根木簪,便由我交给兄长吧。”
说完,“她”笑眯眯走到谭林面前,谭林颊边犹痛,下意识便要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