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冷香
王阿花等人见了阿鸢,都是一惊。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人,面庞秾丽如冬日寒梅,可气质清冷至极,浑身散发着难以名状的冷冽,实在是令人不敢靠近。
王阿花是裁缝之女,模样长得不算标致,但向来爱以“闺秀”自称。见了阿鸢,本以为“她”是哪家官员的小姐,还想客气结交一番,可看到“她”竟与陈枝交谈甚欢,当下便冷哼一声。
“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名门闺秀,原来啊,不过是杀猪女的同伙罢了!”
听她这么说,王阿花身边的几个女子也都掩唇失笑:“就是,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毛脚鸡’。”
“你们说我便罢,我不许你们这样说阿鸢!”
陈枝双手紧握,身子微微颤抖,脸颊红了一大片,阿鸢在她心目中是高洁无瑕的女子,怎能被她们如此玷辱?
阿鸢低低一笑,伸手拍了拍陈枝的肩:“气什么?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给咱们表演,我乐得看戏。”
可眼神落到王阿花身上,却明显变得冷鸷起来,“只是,这桃花灯我也看上了。我看上的东西,从没有让给别人的先例。我来跟你比猜灯谜,只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那眼神看得王阿花直哆嗦。
这名叫“阿鸢”的女子太奇怪了,明明有一双含情美目,可她的眼神扫过来,却像是无数根银针飞射,针针扎肉,让人泛起轻微的痛感。
可让她就这么认输,怎么能?
王裁缝从小疼爱她,八岁便给她请了私塾先生,足足学了三年的诗词,在燕子街跟人比猜灯谜,她还从没遇见过敌手,便更不将阿鸢放在眼里,挑眉问:“什么条件?”
“你若是输了,那便跪在阿枝面前,高声大喊三声‘姑奶奶,我错了。’”
王阿花顿时瞪大了双目,没想到“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中那股目中无人的傲气,霎时被撩拨起来,咬牙说道:“好!那就看看谁是谁的姑奶奶!”
她这副模样,已然是生气了,绝不肯善罢甘休。
陈枝担忧地看向阿鸢,想劝“她”要不就算了,可阿鸢眼神极笃定,仿佛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你不用担心,都包在我身上。”
她印象里,还是阿鸢脆弱呼冷的模样,如今见“她”如此刚硬,心中反而更加欣喜。
原来“她”并非一味柔弱,也有挺身而出的一面。
此时,章家铺子前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被阿鸢的容貌吸引而来,有的则是好奇,窃窃私语着:“你们说,到底谁会赢啊?”
“依我瞧,应该还是阿花更厉害,你忘了去年,她在猜灯谜上可是独占鳌头!”
“那不一定,我看这白衣姑娘也不差,兴许今年的第一名要易主了。”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章老板赶忙出来主持公道。
“两位姑娘,既然你们要比试灯谜,那便每人各出三个谜题来考对方。谁若答不出或者答错,都算输,怎么样?”
“就这么着!”王阿花一脸挑衅地看着阿鸢跟陈枝,说道:“我先来考你们吧,免得你们待会儿抓头挠耳一个谜题都想不出。你们可听好了!”
她清了清嗓子,念道:“两岸垂杨柳,波心织绮纹,打一成语。”
她料定了,陈枝等人肯定没读过几本书,便有意要卖弄自己的才学,想将面前这两人狠狠羞辱一顿。
陈枝听了,的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连这两句诗都没听过,更想不到有什么成语能对应,禁不住心里有些慌张,便扭头去看阿鸢。
只见阿鸢眉目淡定,一派从容姿态,唇角微微扬起,已开了口:“风声鹤唳。”
陈枝没听清,只听到几个字“生河里”,不由纳闷地问道:“阿鸢,你说什么生河里?”
阿鸢眸光望过来,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艳,笑道:“谁说你不会猜谜的?我看你倒是有猜谜的天赋!风‘生河里’,自然两岸垂杨柳,波心织绮纹。王姑娘,你说对不对啊?”
听“她”如此赞扬,陈枝仍听得懵懵懂懂。
再看向王阿花,见她已没了初时那种嚣张的气焰,一双浓眉紧紧蹙起,脸上竟露出挫败的神情,咬牙道:“别高兴得太早!听下一道题,我乃无名辈,打千家诗一句。”
阿鸢几乎没有思索,已脱口而出:“时人不识余心乐。”
对上王阿花陡然煞白的脸,“她”悠悠笑道:“王姑娘,我可提醒你,还有最后一道题,拜托你出个有难度的谜题,否则,阿枝可就要升级做你的‘姑奶奶’了。”
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哄笑声。
王阿花的脸由白转红,紧紧攥紧了拳头,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待想中了,憋着气开口:“一个木是木,两个木是林,三个木是森,四个木是什么?”
说完了,她眼睛眨都不敢眨,只紧紧盯着阿鸢的神色,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