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煌煌大才韩非子
韩非的学说继承了商鞅等人的看法,同样认为势是法治的源头根本条件,又清醒的认知到仅仅依靠势治不足以明法治国——势治过甚,则与人治无异。而人治,则是法家力求避免的。单凭势治,无法治天下,需法势结合,方能治天下。
再说术治。法家所言之术,指的是治吏之道。
提起术治,就不得不提十使韩昭侯用术的申不害。韩非身为韩国公子,对于申不害所提倡的术治可谓是深恶痛绝。
申不害的理念根基在于法最终还是由人来制定推行,只要统治好了这群人,律法便能顺利推行。
说白了,这就是驭人之术,也就是所谓的帝王权术。
很显然,仅凭驭人之术是无法治理好一个国家的。韩国现如今的状况便是证明——韩国法令庞杂,甚至有当初晋国法令与今日法令并行的怪异情况。
这是因为申不害并未统一法令,这就使得贵胄因其利遵行旧法,官吏因其利而奉行新法,常有人以巧言诡辩之术钻法令的空子,以致韩国政令不畅,体制混乱。
但韩非在其学说中并不反对术治,而是依旧辩证的来看,他给术治下了严格的定义:术者,因权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生杀之柄,课群臣之能者。
也就是说,术治是用人制度与问责制度的运用法则,而不单单指权谋之术。
韩非鞭辟入里的言论,让旁听的乔松心中不禁心生感慨,这诸子百家相互交锋的辉煌盛世,造就出了何等伟大的思想大家。
他坐拥图书馆,洞察历史,因此从后来秦国所行诸多制度都能处处观察到韩非思想的影子。
比如,大名鼎鼎的郡县制——韩非子·物权一文有言: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即国家的大权,要集中在君主一人手里,君主必须有权有势,才能治理天下。为此,君主应该使用各种手段清除世袭的奴隶主贵族;同时,选拔一批经过实践锻炼的官吏来取代他们。
看一看,这不就是始皇帝所推崇的郡县制根本原因吗?
韩非之才,的确千古罕有。
嬴政读韩非着作,早就对韩非心向往之,是以才甘冒风险前来拜访。如今再向韩非当面请教,宛若痛饮甘澧三斗,顿生酣畅淋漓之感。
“今日闻先生之言,政受益匪浅,请受政一礼……”嬴政起身再度一礼。
乔松也并未矜持,同样跟在父亲身后躬身一礼。
韩非坦然受之。
这一次,他是以传道者身份受这一礼。
……
房屋顶端,盖聂与卫庄两人聊起了新郑最近的变化,很快便聊到了一个来自秦国的杀手团体——八玲珑。
八玲珑上次出手的目标,是长安君成娇。而这次出手,其价值必然还在成娇之上。
毫无疑问,卫庄已经洞悉了八玲珑的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卫庄和盖聂同时看向了与这座院子相隔一条街的另外一座稍高一些的商铺。从那里,似乎隐隐可见这座院落的人员出入。
而此时……
商铺之内,此时却暗箭乍现。
一个人影软软的倒下!
此人身披铠甲,却是戍守新郑的城卫军。
随即,便有一人从窗户倒翻而入,落在了地上。确认了这城卫军士兵已经没有了声息之后,此人便悄无声息的再度撤退。
这样的事,还发生在院落周围。
没多久,在卫庄和盖聂的注视下,便有头戴斗笠,脸覆面甲的黑衣人接连而至。
卫庄皱了下眉,并未动手。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师哥气机依旧沉稳,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看起来,这些人似乎是秦国的。
这些黑衣人并未停下,从二人身边飞速掠过,化作残影出现在了院中,跪在了嬴政父子周围。
“何事?”乔松开口问道。
此人的身份看似没有任何差别,然而实际上乔松已经从其斗笠上的金属骨架分辨出了他的身份——星宿阁白虎堂第五宿毕月乌。
装束和星宿阁其他成员一般无二,头戴斗笠,面覆铁甲,为方便行动以布甲为主。但布甲之下还有用金属丝编制的内甲,右手袖箭,背部背着一个盒子,腰间则是一把唐刀。
乔松能在这些装束看似相同的人之中一眼认出毕月乌的身份,源自其头上的斗笠。
在星宿阁内部,成员的斗笠全部以金属骨架以及野兽蒙皮制成,在制作时以骨架为阳,以两根金属骨架之间的兽皮为阴,阴阳交错,从而形成不同的卦象,体现来人在星宿阁内部所属的等级,再配合分布于斗笠布面上的兽皮种类及暗纹,就能体现出主人的具体身份。
毕月乌抱拳回答道:“回公子,您的行踪已然暴露,卑职虽已将探子清除,但想来不需多久韩人城卫军便会出动。卑职担心,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