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心

虽然不明白白心上人的奇奇怪怪的笑点，戈薇却有感觉被冒昧到了，尴尬的放下双手，在裤腿蹭了两下。

怎么莫名感觉有点丢人。

笑完的白心上人神情柔和了很多，指了指胸前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四魂之玉，“你回去吧，拿走你的东西，去守护你的世界。”

这个孩子，与这个世界很不一样，他有一颗超脱这个世界的仁慈之心。

戈薇眨了眨眼睛，关注点略微有些偏差，“啊这……不是，您，拿走了我的，呃东西？”

白心上人:“……老衲从不行偷盗之事。”

戈薇不妙地抽抽眉尾。

“那、光？”

“……不是你用这颗四魂之玉引起老衲的欲念，让老衲拉你进这囚笼之中？”

戈薇一脸懵，她不确定道，“是、是我？”

两人视线集中到那颗被污染的四魂之玉。

还在散发光芒的它啪一下灭掉了。

白心上人:“……”

戈薇:“……”

戈薇死鱼眼，抬手亮了亮手里的破魔之力，它啪一下又亮了。

“原来如此。”白心上人默念，“早有耳闻四魂之玉的能力，不知不觉已经踏入它的蛊惑中。”

“今日是老衲误会了，老衲这就放你出去。”

说着，就动手念咒转移戈薇，戈薇一听让她离开，顿时慌张起来。

“不是的，我确实是冲着您来的啊！”

“嗯？”白心上人停下手，好奇道，“你是来祈福的？既然如此，看到老衲的样子你也知道了吧。”

“不不不，我是来想要劝导您，希望您能解开不甘，放过自己，早日成佛！”

空气一窒。

白心上人沉默了。

好久好久，久到戈薇以为白心上人不会回答。

听到他浅浅开口，语气轻飘飘的，“成佛？老衲已经是肉身佛。”

“您只是肉身成佛，我希望您的灵魂能得到解脱，不再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小的洞中。”戈薇努力把自己另一个时空所感受到的道出来。

“您也爱着世人，却因一时迷茫造成了心结，这不是您的错，人都是自私的，大家都为自己而活，所以、所以……请您，宽恕自己。”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白心上人却摇了摇头，“为自己而活……老衲无法宽恕自己，这是，我的罪。”

他不再自称老衲，抛开高僧的身份而谈，他也不过是一位想要活着的俗人，因为“想要活着”产生不甘。

“这个囚笼，是我死前看的最后一眼，在黑暗中死亡前，我也抱着守护这个村子的决心同意成为肉身佛，可是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都盼望着我死去。”

“我不甘心，我怨恨着，我想活着。”

四魂之玉颤了颤。

“才不是！这不是您真正的想法！”戈薇咬着牙，胸口一阵闷气憋着，“抱着必死的心拯救世人却在死前产生想活着的念头，这种不该存在圣人身上的想法，您在痛苦这个吧。”

白心上人僵住:“……”

“有什么关系呢？您那么强，保护了那么多人，只是产生这种想法而已，只是，无法面对这种想法，但是您已经做到了啊。”

戈薇忍不住落泪，为了守护世人而牺牲自己……为什么不能有一丝遗憾的想法？

在许愿的一刹那，她有后悔过。陷入无边黑暗中日日夜夜，她有悔恨过。

许愿后为什么不能回家？为什么见不到犬夜叉？

因为遗憾，因为后悔，因为悔恨，她重回这个未发生一切的时代第一个想法——想改变一切。

安静的黑暗中戈薇抽噎声格外明显。

白心上人再次张口，这一次明显沙哑，“孩子，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