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6)
。
及笄继位,倍受委屈。连宫女太监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好像那本少帝传里记载的沈明枝,在先帝还康健时也是个善良的人。一下子从最受宠爱的公主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傀儡女帝,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内侍顾良辰,结果最后还被他坑到了黄泉下。
她喝下鸩酒时再想些什么呢?都还未到双十,就痛苦地死去。
沈明枝低着头眼神悲伤而怅惘,那她能帮她改变身陨的结局吗?好像历史上的沈明枝,身边除了顾良辰就没有别人。在惹怒谢晏清后被囚禁偌大的凤宁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最后在战争前夕被谢晏清一杯鸩酒赐死。
直到最后防线被攻破,北狄铁骑踏入皇城时,发现她的尸身已经在凤宁宫腐烂。至死都不曾逃离这囚笼,最后还是北狄人的一把火,让她灰飞烟灭被风带离了这囚笼。
“陛下?”陈情的声音响在沈明枝的耳畔,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
陈情的指腹轻轻拭去沈明枝眼角尚未淌落的珠泪,“陛下可是为了这只雀儿忧伤?既如此,放了便是。”说罢陈情便提着鸟笼来到窗边,他注视着金丝雀,像是在透过它看着谁似的。
修长的手指打开金锁,将笼门打开。那只金丝雀张开翅膀迎着阳飞向苍穹。
沈明枝有些意外陈情的举动,她抿着唇下定决心。
沈明枝要帮沈明枝,逃离这囚笼。
“朕这样是不是特别小孩子气,对着鸟都能哭。”沈明枝擦干净眼泪笑问,那几滴泪水把来到大齐积攒的所有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女子在古代本就是艰难求生,哪怕是现代都依然被笼罩在看似平等的阴影下。她既然穿过来了,自然是要为那个沈明枝和自己搏一把。
她偏不要让那些豺狼得逞,偏要凤临天下。古有妇好迟昭平,木兰冼夫人武曌。为何不能再多一个沈明枝呢?
陈情看着沈明枝,她眼里多了一丝坚定,哪怕还氤氲着一层水雾,也难遮掩。她明明妖艳的犹如古书记载的红颜祸水,却带给陈情一种至纯至善感。
沈明枝回过眸,光影斜打在桌上折射在她裙摆下。卫鬓泼墨,丹唇一张一合又浅浅地勾起。刹那间勾住他的心弦,拨出一曲上邪。
陈情回过神来摇摇头,道:“陛下兰心蕙质,又怎会孩子气呢?”
沈明枝上前一步指尖轻点陈情的鼻尖笑道:“撒谎,朕本来也只是个孩子。”
陈情有些不适应沈明枝突然的触碰,纵然他转头转的快没让沈明枝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他脸颊上的轻绯。
沈明枝玩心大发又凑上前了一点故意问道:“符之,你的脸怎么红了啊?是天气太热了吗?”
“臣下....臣下无事。”陈情的视线飘忽不定,沈明枝正欲说些什么结果就被宫女打断。
“皇上万安,顾掌印让奴婢传话,慕将军有军务要报,此时正在御书房前候着呢。”
沈明枝所有的话都噎在喉中,陈情迅速福身道:“恭送陛下。”
沈明枝微微颔首便离开了承乾宫,去往御书房的路上恰好碰着了顾良辰。他头戴梁冠,绯红蟒袍搭着先帝赐给他的玉带。
沈明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知为何,每每看见顾良辰都觉得他欠打至极。
“奴才方才还在找您呢,慕将军已经在御书房门前站了快半个时辰了。”
沈明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气愤,历史上要不是顾良辰哄骗原来的沈明枝去给谢晏清下毒被发现,她也不会死。
顾良辰正准备托起沈明枝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挨了她一脚。那一脚力度不重,但是看着沈明枝那般气恼的模样顾良辰啪地就跪在了地上扇着自己。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沈明枝被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惊,随后才发觉他脖颈上有一道疤。她蹙了蹙眉,而后还是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起来。朕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罢了。”
顾良辰半信半疑地起身以后沈明枝歪头看他,声音清冽:“朕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把朕害死了。”
她眼疾手快揪住又要跪下去的顾良辰的衣领不耐烦地说道:“能不能听朕说完。”
“皇上,奴才惶恐。”
惶恐?我看你心里指不定已经想好怎么算计我了呢。
沈明枝心里暗诽着,随后问道:“朕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顾良辰心里一咯噔,沈明枝也没抱希望于顾良辰。她丹唇轻启道:“行了,慢慢找不急。”
一路走到御书房,沈明枝很快注意到了慕歌两股处的一抹暗红。待她转过身来以后沈明枝总觉得慕歌在看见顾良辰托着她的手臂时,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敌意。
“顾良辰,你在外面候着。”
进了御书房沈明枝不紧不慢地点了熏香,慕歌依然是一副木偶的模样,没有任何情感波动,除了方才那几乎微不可查的敌意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