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徐三少暴怒教愚妻,驱夏蝉表姑显神威
古代女人什么时候作?儿时贪吃桂花糖,被发现了,明知自己做了坏事,还哭啼啼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亲爹最受不住闺女哭,偷偷塞给一盘子糖,知道有人会包容她、溺爱她,她才会作,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后来做人媳妇,婆婆像后妈,夫婿像老板,服侍的两人都舒服了,她才有好日子过,这时候她要是再作,就要把自己作死了。但在那个女人生育价值至上的时代,女人在某个阶段足可以大作特作,不用担心作死,这就是怀孕。如果好运一举得男,那么恭喜,在坐月子时还可以继续作。
秦氏此刻就是如此,婚前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亲上做亲嫁给表哥,婚后顺利为丈夫生了一双儿女,地位稳固。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亲姑妈的太早,继母婆婆又不好相与,不肯惯着她的小性儿。所以又得喜讯时,便想起法来找婆婆的麻烦——这个时候不尽情作一作,等生完孩子,就更没机会了。
没想到玩笑开的过火,被婆婆的婆婆禁足,丈夫也怨她多事,禁足一个多月,硬是没来瞧她一眼,好容易太夫人解了她的禁足令,她收拾打扮,准备了一肚皮委屈话倾诉,却被告知丈夫去了继母婆婆娘家接什么劳什子表妹!
秦氏顿时爆发了,砸了满屋的碎末子泄愤,徐松来时,这屋子乱的连落脚的地都没有,秦氏听到门帘响,随手扔了一个白瓷蒜头瓶过去,饶是徐松身手敏捷,额头也被蹭掉了一层油皮,点燃了心头窝着的火,忘记沈佩兰的叮嘱,大声喝道:“又发疯!好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偏惹出事来!连累我也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孝!我说过多少次,她是继母,平日客气相待,你会少一根汗毛?你非要凑过去打脸,谁能忍?你当她是个泥菩萨?她沈家老小谁是任人欺负的性子?”
“她也有儿有女,女儿还是生了大公主的淑妃娘娘,父亲也看中七弟,经常带他去会友交际,你以为是打她的脸?错!你打的是淑妃娘娘、七弟的脸!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若真要闹大了,你看家里是保你的脸面,还是淑妃娘娘和七弟的脸面!祖母罚你罚的还不够是不是?”
劈头盖面一顿臭骂,秦氏先是懵了——以前丈夫说句重话她都会难过半天,今天的局面她实在难以接收。
脑袋就像喝醉酒时断片了,秦氏静默不语,大脑停止运转,徐松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妻子在悔改呢,暗想早该如此教训这个婆娘了,兄弟们说的对,女人不能总惯着,越惯越矫情。
他和妻子正从青年迈入中年这个槛,以前夫妻间小作怡情,有张敞画眉、红【袖【添【香之妙,现在儿女渐大了,徐松的视线早从儿女情长转移到事业中去,而秦氏还停留在过去,两口子步调不一致,裂痕在所难免。
徐松说道:“你好好想清楚,以后莫要如此莽撞行事。”言罢,转身欲离开,谁知秦氏突然跑过来,挥着胳膊给了徐松脸上一爪子,尖利的叫声传遍大院:“你吼我?你为了继母吼我?!她和你亲还是我和你亲?我是你的妻子、你的亲表妹!她不过是个暴发户盐商的女儿罢了!”
徐松见秦氏如顽石般不开窍,脸上又火辣辣的疼,顶着四条抓挠疤痕去军营,这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堂堂千户大人连老婆都管不住吗?
徐松大喝:“你——你这个愚妇!我要休了你!”
秦氏毫不退让,挺着微凸的小腹上前一步,顶着丈夫的眼睛叫道:“要休可以!你先把我肚子里这条小命拿走!”
闹出这番动静,陪房崔大家的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忙跳出来劝解,两人都在气头上,崔大家的话并没有什么卵用,赶紧叫了他们的儿女过来,示意他们哭泣,看在儿女的份上,两口子没有再继续吵下去,在遍地狼藉的房里生着闷气,不久,徐松一拳砸在墙上泄气,秦氏误以为丈夫要打他,夫妻进入下一轮争吵。
沈佩兰赶来时,正好听见徐松大喊,“我母亲也姓秦!是你的亲姑妈!”暗想莫非继子和儿媳争吵的内容和我有关?
若真如此,凭你们吵翻天去,我都没有来的必要了。念及于此,沈佩兰放缓了脚步,院子的凉棚下,八岁的孙女徐海正嘤嘤的小声哭泣,边哭还边朝着屋里父母看去;四岁的孙子徐澄眼睛也是红红的,似乎刚止住泪,身上还一抽一抽的,奶娘正在给他喂绿豆沙小声哄着。
沈佩兰柳眉微蹙:徐澄还小,脾胃弱,现在又是快要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实在不该喂这碗掺着冰粒子的绿豆沙——连沈今竹都只让吃半碗就必须放下。若她是孩子的亲祖母,早就把这不称职的奶娘打出去了。不准奶娘继续喂吧,外头闲话又好说她不爱护继子的孩子们——连绿豆沙都不让吃!任由奶娘瞎折腾这孩子吧,她有些于心不忍。
内心挣扎了片刻,沈佩兰推开房门,大声说道:“大热的天,小夫妻关起房门吵架,把儿女丢在外头晒太阳于心何忍?瞧这屋子乱的——松儿,松儿媳妇,把海姐儿和澄哥儿送到我院里沐浴更衣,吃午饭如何?”
徐松从恼怒里回过神来,见闺女儿子果然一脸泪、一脸汗的坐在凉棚里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