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沈三离机断家务事,看舆图祖孙说红番
得面色发白,额滴个神啦,求四夫人大发慈悲早点回来吧,您一天不管,表小姐就能上房揭瓦,额们实在受不了啦!
沈今竹捏着蜻蜓翅膀,乐呵呵的给沈韵竹看:“瞧这个大不大?给二姐姐喂蜘蛛去?”
沈韵竹看着蜻蜓鼓起的大眼睛,内心轻轻一叹:算了,我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分明还是个不通世事的熊孩子。
其实沈韵竹倒是误会了,沈今竹并非不知愁为何物,她明白沈韵竹心情不好,蜘蛛没送出去,就巴巴的捉只蜻蜓逗姐姐开心,手段过于简单稚嫩,沈韵竹理解不了,这和年龄有关,就像敏哥儿和讷哥儿能从躲猫猫游戏中找到快乐,而沈今竹就不屑于参与其中,这便是代沟吧。
话说管嬷嬷目送了两位小姐的凉轿消失在树荫里,这才回到院里,打帘子的小丫鬟自知有错,见管嬷嬷回来,忙自觉的跑到日头底下跪着,自扇了两巴掌,甚是舍得下手,双颊立刻红肿起来,“奴婢该死,偷懒去耳房歇觉,耽误打帘子通报。”
大过节的,一上午连罚两人,管嬷嬷心情很是不爽快,若是把这个小丫鬟罚的狠了,怕人闲话说王氏狠戾,只得说道:“你老子娘一辈子在外院上洒扫,风吹日晒的,好不容易把你弄到二门里头当差,盼着你出息,你倒好,大白天的主子都没睡,你猫在耳房里打起呼噜来,真该泼一盆冷水清醒清醒,去浣衣房里吧,天天冷水泡着,看你还瞌睡!”
小丫鬟哭噎着,对着王氏的房间遥遥磕头,卷起包袱走了。
管嬷嬷回到房间,见王氏舀着一盏冻葡萄酸梅汤喝着呢,急忙夺了碗勺,“还吃着药呢,最忌生冷,吃这些作甚?”
王氏无所谓的嚼着冻葡萄,“这月屋里连冰都不敢用,也不见身子好了多少,可见大夫说的话不能全信了,乘着还有胃口,吃点想吃的,且过的一日是一日罢。”
人若久病,性子变得古怪消极也是常事,管嬷嬷长叹一声,将碗勺还给王氏,“就吃一盏,再多便是不能了。”
“还是嬷嬷对我好。”王氏仰首一笑,管嬷嬷见王氏吃的香甜,就没提沈今竹听了她们的谈话这事,怕打扰她的兴致,暗想横竖四小姐懵懂无知,听了些也无妨,小孩子家的,过一晚就忘记了。
王氏就这么任性了一回,到下午便觉得小腹不适,只是她生性好强,强撑着参加完当晚的乞巧节家宴,到了下半夜上吐下泻,腹痛不止,连夜请医问药,竟是一病不起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沈今竹“献宝”不成,只得将绿蜻蜓喂了蝈蝈笼里的蜘蛛,还威胁说:“把你喂饱饱的,今晚一定要争气结网啊,要不然,我就把你送给大嫂的百灵鸟当口粮。”
金钗忍不住问道:“四小姐,百灵鸟吃蜘蛛?”
“不清楚。”沈今竹坦然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吃不吃。”
金钗玉钗面面相觑,默默为百灵鸟点了个蜡。
回到小院,金钗玉钗偷偷向福嬷嬷告状,福嬷嬷愁的皱纹都多了,好一顿唠叨,沈今竹没再生事,上午老老实实写字读书,用罢午饭,正欲歇个中觉,福嬷嬷提着一通腥臭温热的液体进来,沈今竹眼皮乱跳,问道:“这——这是什么?”
福嬷嬷说道:“乌鸡血。”
“做什么用?”沈今竹觉得大有不妙,莫非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美白秘方。
福嬷嬷将一整包桃花粉倒进乌鸡血中,用猪毛制成的排刷边搅边说:“这是夫人从《香奁润色》上找的偏方,将二月桃花研磨成粉,在七月七正午取乌鸡血和之,涂在脸上身上,皮肤白里透红,非常好用呢。”
“什么?!”沈今竹吓得缓缓后退,正欲跳窗逃走,被埋伏在此的金钗玉钗捉住,此时又涌进七个小丫鬟,将沈今竹抬到浴房的竹榻上,按照上午排练按腿的按腿,脱衣的脱衣,分工协作,福嬷嬷化身粉刷匠,蘸着桃花乌鸡血一遍又一遍的往沈今竹身上刷,还不停的安慰说:“若想人前变美,就得背后受罪,乖乖别动,过一个时辰才能洗呢,四小姐歇个午觉吧。”
也不知是年少瞌睡多,还是挣扎着累了,沈今竹居然真睡过去,醒来冲了五大桶水,对镜一照,福嬷嬷满意的笑道:“果然有奇效。”
沈今竹腹诽道:这是吓白了好吧!
到了傍晚,沈今竹换了身衣服,去沈老太太院子里问安。
才入院门,就见一个面有泪痕的妇人领着一对才留头的男童女童出来,男女童都晒的漆黑,比沈今竹更甚,引领客人的仆妇解释说:“这是章夫人一家,以后要在咱们家暂住。”
家里时常会有暂住的客人,沈今竹自己都快要去瞻园常住了,她对新客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觉得终于有人比她还黑了,有些没心没肺的幸灾乐祸之感。
进了屋,得知沈老太太会客后去了书房,沈今竹径直找过去,沈老太太抱着一卷巨幅图轴,向她招手道:“四丫头,过来帮祖母把这个铺在罗汉床上。”
沈今竹乐不可支说道:“是《大明万国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