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叁).诡异梦境

当天晚上，沈姝就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一片红色中，草是红色的，天空也是红色的；红色的云挂在天空，没有一丝律动。周围静地可怕。

红色的风吹过红色的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切看起来诡异至极。

沈姝站在原地，机械地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自身未沾一丝红。

她呆愣地抬头，看到一片红色中有一个灰白色人影，ta停在沈姝面前，悬在半空支起手臂，食指点上沈姝的额头：

“选择。”

下一秒，身下的空间开始扭曲，灰白色的人影螺旋着混乱，整个世界颠倒。沈姝有些眩晕，不由得跪倒在地。

当再次睁眼，却发现世界恢复了本有的色彩。

地上落下黏腻的滴落声，她看向身下，她自己变成了红色的。手上还在淅淅沥沥滴着血，落在草地的瞬间消失殆尽。

被血液沾染的身体被一片片腐蚀，升起阵阵黑色烟雾，灼烧感从胳膊蔓延全身，麻/.痹了神经。

疼，好疼。

她无力地瘫倒，视线模糊间，她看见一个身影向她奔来，似乎是焦急模样。

可身下的地面开始塌陷，如同破碎的玻璃，一片片支离破碎，沈姝被这些碎片裹挟着直挺挺地掉下深渊。

——！！！！！！

沈姝猛地睁眼，攥紧被褥，下意识认为自己还在梦中。

房间的钟表中，时针定格般指向二；秒针一格一格向前走，发出细小的“咔——咔”声，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汗水打湿了枕头，可沈姝似乎未察觉。她抱紧被子蒙在头上，试图缓解噩梦带来的压力。

近乎窒息间，她放下被子，看了看周围的家具，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梦中灼烧着的胳膊隐隐作痛，沈姝看过去，没有伤痕、没有感到任何波动——并不是有人作祟。

平静下来，她想起那个鬼魂的话——

“都是ta告诉我们的。”

ta是谁？

众生只认她“轮回之主”的作为，知道她才是“轮回于人间的钥匙”的、将这一重任赐予她的只有一个——［道］。

当初是［道］修改了因果线，取消了她要付出的代价，派遣沈之言来照顾她；并且赋予她“轮回于人间的钥匙”如此重任。

这代表着只要得到沈姝，所有魂魄能够自主轮回。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选择自己的下一辈子。

将消息散播出去对二人都没有任何好处。［道］需要规整人间种种，根据众生生前的行为决定下一辈子是否为人，若是死亡的魂魄都知道这件事，沈姝就会是那个众矢之的。

轮回乱了套，［道］也不会好受。那又为何费尽心思地做出如此举动？

沈姝又想起自己创建［慎言阁］的初衷——只是为了给那些无处申冤的魂魄安息之地。

那时候的［道］干了什么？

默许她的行为，只是提出要求：祂要住在［慎言阁］，沈姝则要留取人类的罪恶滋养祂。

由此，因果线便交托于沈姝一手牵起的，但每一次交易所付出的代价似乎是刻在脑海中的，如此清晰。

不可逆转，不可停歇。

她就像是天秤一般，规范世间种种。

其实细想下来，很多细节都被模糊化了。

为什么从未被世人所见的［道］会亲自莅临她身边？为什么会成为“轮回之主”，自她跟随［道］后这个身份几乎就是被定下来的？

这些都想不通，还有很多问题，沈姝都想不通。

近些年［道］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大，不满足于极恶之人的罪恶，贪婪的索要更多——欲望、迷恋、痴情种种，都是［道］所汲取的能量。

沈姝极度厌恶［道］，说不上为什么。

幼年时，她将这种情感划分为初见陌生人的害怕，再到后来，她才发现并非如此——她就是厌恶。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梦，红色的万物和灰白色的人形影子，但自从她做梦后每次见到［道］便有一股排斥与嫌恶。很难不把梦中那个扭曲的人影和［道］想联系。

“选择。”

［道］让她选择什么？

沈姝隐隐感觉［道］在策划着什么。

而内心的自己始终向沈姝传播一个消息——不要让祂成功。

**

前一天半夜被噩梦惊醒后深度思考的后果，就是后半夜怎么也睡不好。导致第二天来学校时沈姝眼下挂着两道黑眼圈。

沈姝的皮肤很白，这两道黑眼圈挂在脸上显得极为明显，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颓丧美。

陈娇娇落座后第一眼就注意到沈姝的异样，问道：“你昨晚半夜跑马拉松去了？”

沈姝摇摇头，回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