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他打球

十一月份，云城才开始有点秋天的感觉，大街上的香樟树结了果，偶尔落下变红的叶子。

梁洛在去上学经过那条路时常常被飘下的香樟叶砸到。

“幸好不是椰子树的叶子呢。”

梁洛总会在和叶子亲密接触后自言自语说这么一句话。

太阳不是那么猛烈了，穿着冬季校服刚刚好。

深秋凉爽的风吹来，空气中带着点寂寥。

梁洛看向前面独自行走的柏鸿予，在高大的香樟下面那个清瘦的背影，总觉得孤独是环绕在他的身上的。

她多次想加快步伐走上前去，可又会半途泄气。

上前去干什么呢？跟柏鸿予打招呼吗？自己跟他又不熟，也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过话而已……

更怕柏鸿予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暗自脑补别人的心情。

好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念头都在梁洛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然后不断地进行争斗，最后输给自己的胆子。

那颗小小的胆子在所有的想法面前耀武扬威，打败纠结的它们。

坐在教室里，听着英语老师讲的语法，哪个从句，哪个过去式，梁洛脑袋里全是等会要过去学校小卖部买吃的。

自习课上，安静的教室里只剩下翻书声，水笔划在纸上的声音，还有偶尔打开水杯盖子喝水的声音。

梁洛被一道化学题给难住了，看着那化学方程式，敲着额头也想不起来怎么写。

咬着笔头蹙着眉，慢慢地转向窗外，却看到李雅馨露着大牙对自己笑。

“你不好好上自习课来找我干嘛呀。”

梁洛和李雅馨在走廊尽头站着，抬眼望去是一片绿意，空出来的中间是篮球场，球场上是正在打球奔跑的学生。

“当然是想你咯。”

“我才不信。”

梁洛撇撇嘴，李雅馨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跟她说。

“就是最近我爸妈吵架了。”

李雅馨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平时吵吵闹闹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你说他们会分开吗？”

梁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树上有一个鸟窝，里面有几只嗷嗷待哺的幼鸟，鸟妈妈觅食回来，一个个喂着它们。

“我不知道，你自己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会分开的吧。”

“你会难过么？”

梁洛知道李雅馨只是看着没心没肺，可心底是很重感情的。何况那么多年没见过李雅馨跟她说过父母吵架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她也有点心慌。

“要是他们真的分开了，再怎么样我都是会难过的，能继续一起生活当然好，可我不希望他们是为了我而勉强坚持。”

李雅馨缓缓地靠在梁洛身上，双手环着梁洛的右胳膊。

“我相信叔叔阿姨会处理好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两人分开前，梁洛叫李雅馨到她家吃饭，姥姥晚上会做好吃的。李雅馨重新笑了起来，捏捏梁洛的脸蛋就跑下楼，剩下梁洛懵懵地摸着自己的脸。

回到教室，被李雅馨的低落情绪感染到的梁洛也变得无精打采。

她趴在化学练习册上，指腹一下一下点着课桌，只觉得眼前的化学方程式变得好陌生。

陈佳晴拿笔轻轻地戳了戳梁洛，梁洛转了一个方向趴着，面对陈佳晴，就听见她开口小声地说：“等会有班级篮球赛你要去看吗？”

“不想去。”梁洛想都没想就答，她哪里还有心情下去看那些人跑来跑去啊，看着精力旺盛的他们只会让她感到更疲惫，完全提不起兴趣。

安静了几秒，陈佳晴又说：“啊，是跟十四班一起打，我想去看来着。”

听到十四班梁洛的眼睛亮了一下，那颗头“拔桌而起”，立马改变话头：“坐在教室也挺久的，我陪你一起去，可以放松放松。”

说完又思考着，诶，不对，陈佳晴这人平时比自己还要安静，看着怯生生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怎么会想着要去看篮球赛呢？

许是梁洛好奇的样子过于明显，陈佳晴竟主动开口说：“我有个朋友也在的，他当裁判，他让我去看。”

操场上，落日光辉铺洒下来，篮球场上，班级之间站队明显。

梁洛和陈佳晴站在人群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

陈佳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生给梁洛介绍，他叫庄白，是跟陈佳晴从小一起长到现在的朋友。

梁洛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庄白身量很高，他穿的是校服，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

在陈佳晴介绍的同时庄白好像有感应一般，他朝这边看过来，看到陈佳晴后温和的笑了起来，并朝她招了招手。

梁洛看向陈佳晴，见她也笑着，脸上的小梨涡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