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兹华斯之前摆弄半天短笛出音不成调,这回把它放在一边,拿出一把琴弹奏起民谣来。
那乐器怪模怪样,有着风箱似的可以拉伸的主体,两边有着黑白色的琴键。弹奏的时候一拉一收风箱,就会有沙哑悠扬的声音随着琴键传出来。
音乐能传达感情,他拉的曲调轻快中带着忧伤。卓映秋从乐声里听到了如星般的灯火,雪原和海,广袤寒冷的北方荒原。同能够联想到亭台幽径,高高的仙山楼台里飘摇的丝绸帘幕的修仙界乐曲很有些不同。
如果沃兹华斯歌唱,她就能知道,这是一首歌唱家乡的少年的故事。乡下的少年想做冒险者,和父母乡亲们告别,背着包踏上了远方。
他走过丘陵和山脉,跨过道路和桥梁。他杀死作恶的野兽,运送货物通过危险的沼泽。
许多年过去,他成为了了不起的冒险者,背上开始的行囊想要衣襟还乡。但在回家的路上,他听到超凡们在召唤,天灾现世,诸神召唤能提刀的战士们共同去抵抗。
少年要保护他的家乡,于是他放下行囊,拿起刀剑,从通往家乡的道路上折返回了战场。恶魔消灭,天灾终结,他再也没有回来,徒留父母一直等待,乡亲们把他的故事传唱。
这是沃兹华斯老家的民谣,歌唱着曾经发生在那片土地上的事情。但沃兹华斯并没有唱出来,他只是想打发时间,并且让秋秋别老想着她那冰冻术。
卓映秋觉得挺好听的,并且闲着也是闲着,开始练习她最近刚学会的冰冻术。
她现在已经能让自己掌控的水灵气突然冰冻攻击,对自己的法术进步很有些满意。在此基础上她整了个邪法,去冰冻不完全属于自己掌控的水——比如敌人身体里的,比如眼前的大树树干里的树汁。
她冻爆了两棵树,很成功,就是冻得很彻底,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点用力过度,正在琢磨有没有什么别的把树干掉又不那么费劲的办法。
沃兹华斯在旁边看着,手风琴都拉不下去了,觉得这闺女的法术好像越学越邪性,应该是有哪不对劲,但放在修仙界又没啥问题似的。
这会日头也升到顶了,他抬头看看,把琴收起来,阻止了小徒弟祸祸树林的进一步动作:“秋秋,我们走吧。”
“师父?”
“归元的那位领袖应该是不会来了。”
卓映秋直替师父皱眉头。
“别皱眉,秋秋,人之常情,约摸是把我当做和那位公主一伙的了吧。”沃兹华斯笑眯眯,“你说巧不巧,那公主出去撞见归元修士的事情,被追杀,刚巧撞到我这里,又被我救了。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出现在这里不可能那么‘碰巧’?”
卓映秋不这么认为,她不禁大怒:“我从未见有人如此揣度一位仙尊的意图,并且自以为是地怠慢的。面对一位仙尊,连基础的态度都没有,如何能得到仙尊的帮助?又不是您求着他们去帮忙。”
“还行吧。”沃兹华斯倒是蛮无所谓,“你看这破修仙界,大鱼吃小鱼,大能下面都不是人。你觉得这不对,作为凡人不想被压迫,就别在作为强者的时候觉得别人不毕恭毕敬招待是大错。”
卓映秋还是很生气,无论师父的世界如何,在修仙界,尊敬仙尊就是规矩。师父不计较,她觉得这完全就是对方看师父好说话蹬鼻子上脸。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沃兹华斯看看小徒弟还在愤怒,乐了,伸手揉了她一把,“不是我们求着他们办事的。这个态度邀请别人来帮忙确实无礼,我和塞西莉亚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剩下的就是他们归元修士自己种的果了。”
他伸手招蝴蝶,要把在山下不远等待的车夫喊过来。蝴蝶都要出手,路边草丛里走出个人来,梆一下跪地上:“仙尊恕罪,我们来晚了。”
沃兹华斯毫不犹豫地把蝴蝶放了出去,头也不回:“你们大炎的人,都这么喜欢踩点来?”
“今日事出突然,我们的议事场所被那公主撞破,首领受了重伤。转移场地和追杀灭口花了些时间。”
“你在责怪我救了新城公主?”沃兹华斯淡淡笑道,“你以什么立场说这话?我没有误解的话,我们现在是平等的合作者关系了吗?还是我已经决定加入你们归元军一伙啦?”
那人当时以头抢地:“不敢!只是事发实在突然,实在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说这些只是想表明让仙尊白跑一趟并不是我们的原意,您大人有大量,请您万万不要和我们这些挣扎生活的下人们计较!”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们首领受了重伤,今天没法来见我了,所以我今天白来一趟?”沃兹华斯凉飕飕地笑着,“但据我所知你们不止一个领袖,别人不能看在共事的份上来替班?你们内部关系真的协调吗?”
“这位在安平是地位最高的,只有他勉强具有配得上同您这样的人物会面的资格。旁人地位不如,恐怠慢了您,另外这事出的太突然,我们要转移据点销毁痕迹,另外几位实在是分身乏术,绝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