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不由己

一向对他人目光很敏感的楼寒直到上了楼时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燕序看着他的目光。

在楼寒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早就习惯了被燕序注视着的感觉。

回到阁楼后的他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他无比庆幸还好自己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很方便搬家。

他手上还有一笔钱，租一两年房子还是没问题的，两年之后的事情楼寒并不做考虑。

楼寒一边在脑子中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租什么样的房子，一边跪坐在地上将所有东西一件一件收入纸箱子中。

意外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楼寒突然觉得自己心上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样突然喘不过气。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旋即又突然感觉胃中一阵翻涌。

他猛的站起身冲到卫生间将刚刚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这对楼寒来说是老毛病了，这几年他时不时就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或者是反胃。

他这么瘦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很多时候吃不下任何东西，就算吃了也会很快因为反胃呕吐。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是病了，但他一直没有去治疗的动力，任由自己不断的下沉着。

楼寒漱过口后走回床边，怔怔的看着箱子里自己刚收拾好的东西出神，一本漫画书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以前他并没有看漫画的机会，因为乔颖觉得他看这种东西就是在浪费时间。

这本书似乎是好多年前楼沚不小心落在他这里的，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就一直放到了现在。

他蹲下身伸手将那本漫画又拿出来想要仔细看一眼，可他刚拿起书就看到中间夹着的东西从书中落了下来。

楼寒赶紧伸手去接，接住后他才发觉似乎是一张照片，面向他的是照片的背面，上面写着：

“希望楼寒每天都可以像今天这样开心，希望我和他都能拥有自己想要的未来。”

这段话一看就知道是楼沚写的，楼寒很轻的抿了抿唇以为是曾经楼沚拍的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他翻到另一面时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他就那样怔怔的看着照片，下一秒只觉得眼前一模糊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这张照片是那一年跨年的时候，楼沚拍的自己与燕序的合照。

照片上的自己笑的有些傻气，紧紧的靠着燕序，而燕序看向的目光是始终如一的温柔。

这一张照片如同一把刀一样在楼寒心中破开了一个大洞。

他坐在地上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胳膊中，手上还捏着那张照片。

一时间小小的阁楼中充斥着楼寒低声的呜咽和抽泣，他曾觉得的最好的当下永远回不来了。

楼寒很快就选好了自己准备租的房子，那房子临近郊区。

虽然要去市区的话比较麻烦，但胜在安静，周围也不缺少生活必须的设施。

更何况接下来的这半年到一年之内楼寒是不打算再兼职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就是因为自己去月岭兼职才会被那些人找到，他现在对兼职已经有心理阴影。

和房东商量好交好房租后楼寒就开始着手着搬家。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默默的跟了他很久，直到他到达新的住处。

虽然燕序不能再跟着楼寒上楼，但和小区其他人打听新来的住户住在几楼还是很容易的事。

燕序站在楼下有树木遮挡的地方抬头看着三楼的玻璃，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忙着收拾屋子。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并不好，可他的情绪在楼寒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做不到保持理智，只有待在楼寒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安心。

而在房间中认真收拾的楼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燕序监控着生活。

在见到顾祉浊之前，他的私心确实是在自己人生的最后再在燕序身边多停留一会，哪怕是一小会都好。

顾祉浊最后给他的威胁就是尽早离开燕序身边，否则他就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全都告诉燕序。

其实顾祉浊并不知道所有他以前的事，甚至他知道的也只是其中很小的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一部分。

不过他依旧是选择因为这个契机而离开燕序身边，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这样沉溺下去以后绝对会舍不得离开燕序。

可他每天都在和自己的心作斗争，每天睁眼的时候都在觉得如果自己贱烂的生命能在今天结束那该有多好。

如果再相处下去，自己哪天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与世长辞的话燕序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他还不如主动的早些离开燕序，他不怕顾祉浊的威胁，他只怕燕序以后会长久的难过。

他虽然非常讨厌顾祉浊，但他觉得顾祉浊让他别那么自私说的是对的。

楼寒坐在地板上看着空荡荡的新家，忽然觉得现在死亡似乎也是一件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