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春暖花开
,密密麻麻,混乱交错,直叫嫤瑜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不由自主地,嫤瑜出了修茂的院子,直奔阿玛的书房而去。
索额图是太子的叔姥爷,然而却是他带人要杀阿玛。太子就在现场,他也是去杀阿玛的?想到这,嫤瑜不寒而栗。
才靠近石文炳书房,就见房门打开,里头毫无声响。上台阶站到门口,嫤瑜轻声喊着阿玛,询问可否进去,想与他说几句话。不得回应之下,嫤瑜探进步子,踏入书房。
烛火晃动,书房里一如往常的整洁,只是书案上纸张摊开,笔墨摆着,显是阿玛正在写字时,中途停止。注意到地上扔了两个纸团字,嫤瑜帮忙捡起,放到桌上。就这么眼神一扫,纸上的文字闪入嫤瑜眼中。
阿玛要请旨退婚?为什么?打开揉成一团的纸张,都是请旨退婚的说词,要么家世卑微,不足以匹配皇家,要么小女顽劣,不足以高攀太子。
嫤瑜僵立原地,她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好不容易调适心情对太子有了新的期待,没想到转眼间就如白日里随风的雪花飘散零落。
石文炳送走石华善回到书房,就见着女儿站立自己的书案前发呆,手里捏着自己扔在地上的纸团,已经打开。
“嫤儿,你怎么来了?”石文炳深吸一口气,佯装坦然自若,拿过女儿手里的纸,开始收拾起桌案。
嫤瑜木讷地看着阿玛洗笔收墨,还把那几张请旨退婚的纸当着她的面,立刻就投入火盆,转眼腾升火苗,片刻化为灰烬。
“阿玛一时糊涂,还好被你祖父骂醒了。皇上赐婚,岂是儿戏,我若冲动行事,岂不害你一世清白,还要让我们一家受苦遭难。”
书房里暖意融融,可嫤瑜感觉不到,颤栗犹在,“阿玛,射中舅舅的那支箭是太子的人吗?”
方才忙着掩饰自己,石文炳的视线一直回避女儿。现在听到女儿的问话,石文炳惊诧不已。起初,石文炳想按老套路的方式,追问是谁对你胡说的?别相信那些,阿玛不是好好的吗?如此云云。
还好石文炳没有这样做,欲盖弥彰。女儿长大了,又是个细心敏锐的性子,更何况,马上就要嫁给太子,此事太子也卷入其中。既然不能抗旨不嫁,那就应该让女儿去面对真正的处境,自己不能陪她进宫,宫里的日子终究还是要靠她自己去应付。
当下,石文炳略去传国玉玺一事,强调海青与索额图授命追击案犯,阴差阳错把他当作嫌犯截杀。纯属误会,他们的本意绝非要杀他。而太子也是奉旨正好赶到,原本射向自己的箭并非来自太子与海青的人,暗处还有第三方。
嫤瑜松了一口气,站到火盆旁边,纤长的手指伸出,汲取些热量,“虽不在现场,孩儿也能猜测出一定很凶险,否则舅舅不会命在旦夕。海青叔叔是阿玛多年的好友,又是大哥的师父,别人要害您,还说的过去,但海青叔叔绝对不会。”
石文炳一听就知道女儿是个明白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至关点。若是索额图与别人办案,石文炳必然要怀疑,但是海青,他无论如何不会对自己动手。要是自己真的犯案,他也不会暗中杀害,他会让自己死得明明白白。
事后,海青数次登门谢罪,并且还向皇帝请旨降罪免职。索额图知道截杀的对象是太子的未来岳丈后,自然也是捶胸顿足。再如何不喜这门婚事,他也不可能提前把石文炳解决了。要真这样做了,莫说皇帝翻脸不认人,就连太子都不会再信任他。所以海青满腔自责地跪在皇帝面前请罪时,索额图也是一旁跪下,装腔作势地数落自己的愚蠢,实则就是向皇帝表明,好大的一个陷阱,避都避不开。
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海青与索额图被降职留任,罚俸一年,同时追责明珠与佟国维定论草率,明珠罚俸一年,佟国维罚俸半年。
石文炳不能对女儿说太多朝堂上的事,只要女儿心里有数就可。毕竟女儿入宫后,不能干预太子在前朝的举动,做好一名贤妻良母才是根本。
“嫤儿,你舅舅能好转过来,殿下也是尽了力的。有些配药市面上根本买不着,只有宫里才有,殿下听说后就派人给拿来了。”
嫤瑜的手暖合起来,热度流向身心,声音细小,“那阿玛为何还想冒犯皇上请旨退婚?”
女儿低着头,耳根子红透,石文炳看着,笑了笑,“怎么,做不成太子妃还不乐意了?舅舅与阿玛差点就连命都丢了,宫外险象环生,宫内自然也不会风平浪静,阿玛是害怕你应付不过来。”
嫤瑜愣了愣,然后把发烫的手心捂向脸颊,放下手后,抬起脸看向阿玛,红扑扑的脸蛋。
“阿玛,若是皇上指婚的圣旨没下,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是如今事已至此,那就往前看吧。只要舅舅康复,我有家人们为我撑腰,我就不怕。宫里的日子会有不尽如意的时候,回过身,你们能扶我一把,我就有一直走下去的勇气,不会退缩。”
一缕发丝垂落女儿脸蛋,石文炳疼爱地把发丝勾到女儿耳后,“好孩子,与你额涅一样的勇敢。当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