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垫脚石
清婉醒了后,四爷就已经不见了。
四爷走前,还对着画眉说了句:“昨儿刘太医开的药,给你主子熬上。”
画眉应下,忙不迭的就去熬药了,药熬好后一直在火上煨着,就等格格醒了。
许是昨夜睡的不踏实,今儿清婉醒了后总觉得头不舒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瞧见喜鹊在床边伺候,便哑着嗓子说道:“喜鹊,倒杯水来。”
喜鹊听见格格的动静,赶紧倒了杯温水,送了过来。
清婉靠在软枕上,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后,才皱着眉恹恹问道:“正院怎么样了,昨夜听四爷提了一句,福晋生了对龙凤胎,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喜鹊连连点头,面带严肃,低声道:“德妃娘娘派来的嬷嬷将正院围成了铁桶一般,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实在是打听不出什么。”
清婉边听,边起身坐到了床沿。喜鹊瞧着清婉想下床,于是边给她穿衣裳,边说道:“咱们只知道昨夜福晋生下了一个小阿哥,和一个小格格,旁的就不知了,不过想来七个月的孩子应是不怎么康健的,刘太医如今还没走,今儿又来了个太医,应是福晋生产时伤着身子了。”
清婉默默点头,脑子里又想起昨日大着肚子的福晋从楼梯上重重滚下去的场景,轿子来抬时,她已经脸色苍白,不必多说也知道她生产时该有多么的凶险。
清婉坐到梳妆镜前,用力甩了甩头,不愿再想那个画面,她抬头看向镜中的喜鹊,轻声问道:“戏楼那边怎么样了,四爷可有说什么?”
喜鹊在她身后,拿起梳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回道:“四爷昨儿回来后,叫苏公公将戏楼子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绑了,都关进了柴房。”
清婉闻言,淡淡开口:“可审过了?”
喜鹊摇摇头,瘪了瘪嘴巴:“奴婢不知,但她们还在柴房关着,应是没有。”
清婉若有所思,想着四爷应是要等福晋醒了,再将此事彻查。
可这回的事儿,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利用她的手,害了福晋和孩子,一下就能够清理两个大人和三个孩子,好贪心的谋划!
这是福晋命大生下了龙凤胎,若是孩子出了什么差错,或是福晋因此殒命,那她就怎么都脱不了干系了。
就算四爷信她,可还有德妃娘娘呢,还有皇上呢,福晋肚子里的是四爷的嫡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孙,若是福晋一口咬定是她推的,她就是百口莫辩。
德妃娘娘会放过她吗?
定是不会吧。
她怔怔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像是堵了些什么。
她原以为,后宅之中的争斗不过是嫉妒是暗算,是阴谋。
可这一次,她才看清,那些女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动的就是杀心,落的就是人命。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连忙捂住了嘴,心中有了一股无法抑制的作呕感。
而她不知道的是,早在昨日刚回府,苏培盛就马不停蹄去打听了戏楼里的事。
再三斟酌,组织好语言后,才小心翼翼地禀告给了主子爷:“主子爷,戏楼里的丫鬟说,福晋走在前头出了门子,身后跟着耿格格,有个婆子说,她亲眼瞧见了耿格格推了一下福晋身边的大丫鬟熙春,福晋才从楼上滚落下来,耿格格则是躺到了丫鬟画眉身上。”
说罢,良久四爷都没有吭声,苏培盛站在身侧心里直打鼓,心道:“本以为耿格格是个聪慧的,谁知被主子爷宠爱了几日便心大了,竟敢谋害主母了,还是如此拙劣的手段。”
半晌后,四爷冷冷地说了句:“先将她们关在柴房,此事不要声张。”
苏培盛不敢揣摩主子心思,连连应声。
清婉一呕,吓坏了丫头们,画眉忙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走到清婉身边,里面盛了小半碗黑乎乎的汤药。
画眉声音带着关切,小声道:“格格,趁热喝了吧,您有着身子,万不可多思啊。”
喜鹊也劝:“是啊,您想想肚子里的小主子,为着他,您也该将身子养好。”
清婉轻轻抚了抚肚子,缓缓开口:“是啊,自古以来,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有人能为了孩子不择手段,不惜用几个人的命给她的孩子让路,果真是弱肉强食。”
接过画眉手中的白瓷碗,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一碗酸涩的汤药下肚,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刘太医医术果真高明,竟是真的安抚了她翻涌的情绪。
她轻轻吐了口气,将药碗给了画眉,眼神变的清明,嘴角勾起一抹笑。
心想,无论是谁要害她,她都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她绝不允许自己和孩子成为任何人的垫脚石,绝不允许任何人踩踏着她,往上爬!
这边,宋格格一大早就带着七月赶去了海棠院。
里屋年氏正在梳妆镜前梳头,宋格格来了后,走到年氏身侧请安:“妾给侧福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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