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叫声哥哥给我听听?
「哥哥」
他看到一根细细的红绳,像被什么拽着向她的肩颈窝中垂了下去,还有、一缕裹着某种鼓起的白边……
他慌乱地离开了她的身体,翻过身又离杨烟远了一点。
可没一会儿,苏可久又突然坐了起来。他下了床给杨烟掖好被角,干脆又从橱子里抱了一床被子。
拨灭油灯,他裹着被子躺到床的另一头,跟杨烟拉开距离来。
杨烟睡得深沉,苏可久却几乎一夜未眠,听到鸡鸣声才迷糊着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又猛然惊醒。
坐起身,却听见旁边有人慢悠悠地问:“苏大哥,你醒啦?”
苏可久回头,才见竹榻上的矮桌旁坐着的杨烟,正懒洋洋地翻看着他的书本。
她已套上了自己的灰棉袄和灰棉裤,又把自己装进了一个邋里邋遢的壳子,面上带着不正经的嬉笑,好像昨晚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见苏可久在愣神,就从架子上拽了棉袍递给他。
苏可久脸蓦地一红:“谢……谢!”竟有点语无伦次。
“现在什么时辰?要是我娘还没起身,你偷偷溜走吧……我会帮你遮掩。”苏可久边套棉袍边道。
“遮掩什么?”杨烟盯着他问,语气有些调皮有些无赖,“这是刚才盈姨送进来的,让我们都尝尝。”
苏可久才注意到她面前竟然摆着一盘枣花酥。
“!!你怎么跟她说的?!”
身上挂着才穿一半的袍子,苏可久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就说跟你同床共枕睡了一夜啊。”杨烟逗他。
苏可久更加语无伦次了:“什么?”
“哈哈,骗你的!”杨烟捏了块枣酥填到嘴里,粘的嘴周和满手都是酥皮屑。
“我习惯早起了,本想偷偷溜走,刚到门口就被盈姨叫住了。我就说啊,昨天的确太冷了,想来串串门取暖,你怕打扰她休息,就让我去你房里秉烛夜谈了一番。”
说着杨烟抹了把嘴,又搓了搓手,站起身来:“走了走了!待会还得上工,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不留下吃早饭吗?”苏可久想留住她。
“不了不了,吃了这顿,下顿不还得自己搞,有落差不好。”她摆了摆手,利落拒绝,想了想又说,“有母亲真幸福啊,苏大哥,你可要珍惜。”
杨烟转身出了门,院子里听到她和苏盈的道别声。
苏可久穿好袍子,又回到床上怅怅地呆坐了一阵,才默默起了床。
————
回到城隍庙里,杨烟又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把涯夫子的衣物被子都叠起来包裹好,算是真正完成了对师父的道别,才啃着凉饼子往县学堂去。
下学后她往回走时却发现苏可久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故意走得慢了些,然后突然回头。
苏可久退无可退,只得僵在那里。
“又鬼鬼祟祟做什么?”
“跟你同路罢了。”苏可久佯装镇定,上前几步离她更近了些,只轻佻地说,“何不,再叫声哥哥给我听听?”
“说什么呢?”杨烟眉头一皱,眼皮一翻转头就想走。
苏可久反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身子扳回来:“喝多了做的狗屁事,酒醒了就想赖掉吗?”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杨烟讨好地冲苏可久笑了笑,但看他显然不够满意,只好央求:“昨晚行事是略轻浮了些,不小心占了苏公子便宜,但你心胸宽广,必不会跟我计较,以后可不许再提这茬了啊!”
她又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
“什么时候这般油头滑脑了?”苏可久微微一诧,才清晰地感觉杨烟和之前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总是倔强真诚、实话实说,可经过昨晚的同宿,她竟开始胡说八道扯谎了,还有这样可爱欢脱的一面。
谎言就是掩饰!这家伙心虚了!
苏可久松开了她,嘴角却泛过一抹一闪即逝的微笑。
来日方长,他就不信揪不住这泥鳅的小尾巴,让她自己承认是个女子。
杨烟立刻脚底抹油,却边跑边回头说:“老道已经离开破庙,你记得也跟左邻右舍讲一下,别再害怕过桥了。”
涯夫子在的时候,破城隍庙周围成了北城坊一带的禁地,杨烟虽在那住了半年,却并没认识几个当地人。
而他离开的消息一散播开,庙前又常三三两两地聚起人来。
————
冬天白昼短,有阳光的日子更少,大部分时间杨烟还是过去苏盈那里忙活。
到了冬季,苏盈的身体明显比之前更虚弱,多走几步路、多做一些活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苏可久心里着急,带着母亲还是隔几天跑附近的医馆求医问药,日日下了学就回到家中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