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2)
。”
周嗣白认出来她,看着女孩不情不愿的背影,替她解围道,
“赵先生,先核对材料吧。”
也许是正值午休时间,周边的工厂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蝉鸣。
赵知陵翻了两页数学错题集,困得不行,把本子扣在头上遮光,顺势趴着睡午觉。
周嗣白余光瞥见,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表盘上时针靠近两点,没记错的话,g城高中下午两点上课。
赵澄明回头一看赵知陵还睡的正香,厉声一喝,
“赵知陵!再瞓,下昼考试要迟到了!”
赵知陵被惊得一抖,盖在头上的书慢慢滑下去。
他看着,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又在赵澄明转过来时赶紧低下头,面色恢复正常。
究竟是夏日的心本就浮躁,还是别的什么……24岁的他,还不得而知。
最终,他把那一刻的心动归为日常情绪起伏的一种。
……
九月下旬,y城的雨季,也是最难熬的,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阳台上衣服晾了一个星期还是潮潮的。
赵知陵看着窗子外面的雨开始犯愁,明明下午那会儿已经出太阳了。讲台上周嗣白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又走神了。
晚课下课的学生们总是很积极地冲出教室,幸而明华楼够大,倒也不至于拥堵。
等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周嗣白才往外走,雨还在下,他忘了带伞。
跟他一样等在教学楼门口的还有赵知陵。
教学楼走道的声控灯一盏一盏熄灭,只有门前的路灯亮着。
“怎么不让舍友送把伞?”
赵知陵没注意到身后的周嗣白。
“雨不大,不好麻烦她,周老师……也没带伞?”
周嗣白点点头,往前一步,站到了她身侧,即使隔着一米远的距离,赵知陵还是无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发现,只要稍微走近,她就会相对后退一步,仿佛是一种应激反应。
“第二节课你一直在走神。”
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回什么好。
整栋楼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无尽的雨声。
没一会儿,有人撑着伞朝他们走过来。
“周大律师,下午是不是让你出门带把伞。”
来人一身正装,听语气和周嗣白很熟稔,
“要不是正好在附近见客户,你今晚就睡这吧。”
给他送完伞后,那人又匆匆离开了。
周嗣白撑开伞,偏头问她,
“先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
“天气预报显示一小时后雨才转停,再感冒我可不批假了。”
赵知陵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慢慢走到他伞下。
确实是有点冷,宿舍不远,路上也没什么人会看见说闲话,再推脱倒显得她矫情。
她虽然在伞下,还是离他一巴掌的距离,周嗣白只好把伞往她那边倾,
“伞不大,再不靠近点,半个肩膀都要淋湿了。”他声音懒懒的,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不好意思。”
她朝他靠近了些,胳膊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一触即离,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比她高得多的体温。
沉璧湖是赵知陵回宿舍的近道,因为下雨,湖面上涨了不少,经常会有青蛙、蟾蜍跳到岸边小路上。
赵知陵最怕这两样,一直盯着路面,直到岸边的杂草里突然爬出来一只蟾蜍。
她呼吸一滞,心底惊呼一声,肢体却不受控制,条件反射抓住了旁边人的手臂。
周嗣白低头朝她看去,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侧,冰冰凉凉,手还紧紧抓着他胳膊,连带着伞也一颤。
一只蟾蜍正横行在路上,他了然。
“蟾蜍而已,别怕。”
他稳了稳伞,安慰道,仿佛是在哄她,嗓音低低的,在雨夜里更显醇厚。
赵知陵冷不丁被吓,心还在“砰砰”跳,手心冒了一层冷汗。
“嗡——”,周嗣白的手机响了。
他的手机装在右侧口袋,此时右手正撑着伞,便把伞递给她。
“……可能冇时间返去,案子要二审。”
“……唔使担心啦。”
周嗣白边走边说,赵知陵比他矮一个头,举着伞有些费力,怕他再淋湿,有意往他那边靠。
他察觉到,换了只手接电话,又从她手里接过伞。
“周老师是g城人?”
“看起来不像吗?”
赵知陵没好意思说,因为他普通话讲太标准,确实听不出来口音。
……
宿舍楼下还有三三两两的情侣,你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