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讯
临州的冬天已经过去了大半,联考后不到两个星期就又要进行期末考试了,各科老师急匆匆的忙着赶复习进度,复习资料,一张张考卷,雪花似的往下发,多得课桌总是塞不下
特别是理科2班和文科4班,作为重点班,更是忙得头都抬不起来,五人小分队这阵子也很少约在一起了
老师忙,学生也忙
江忆带着苏夏之天天一下课就往办公室跑,连吃个饭都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就连周末她也不肯休息,时间总是排满
范越也很少和江忆见面,就算好不容易见一次,也只是为了问几个关于语文英语上的问题,自己也天天熬夜刷题和背单词到凌晨
张天豪被齐树成带着不得不开始好好学,收了收心思,也开始埋头苦学,虽然是被迫的
星期四,夕阳已经半沉,同学,树木,教学楼,都斜拉出一个暗淡的,长长的影子,校园的道路长得没有尽头
范越又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经过上次的事情,范世成这几个星期果真都没再打电话给他,他双手捂住疲劳的双眼,缓了会,然后收好书包,把要用到的作业和复习资料一股脑塞进包里,把椅子翻了个面抬到课桌上
他关好门,走出教室,单肩背着书包,他耷拉着眼皮低头往楼下看
人差不多已经走光了
衣兜里手机响了声,范越拿手机出来看了眼,来电人显示——妈妈,他接通了
那边半晌没出声,范越微微皱眉问了声
“喂?”
“喂……喂?是阿越吗?”对面女人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和沙哑,好像刚刚哭过
范越微微感觉不妙,下一秒,对面就说
“你放学了吧?能来趟医院吗?奶奶她……”
范越瞳孔微缩,心脏剧烈跳动,他一边握着手机一边急匆匆的往校门口赶,冷风从耳边呼啸,他语速也不自觉的因为担心而放快:“哪个医院?定位发我,我打车过去”
范越着急忙慌的赶到医院,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撑着膝盖,站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温寄阅和妹妹范姚姚
温寄阅抱着范姚姚坐在手术室门口,平日里端庄温柔的女士,此刻脸上却尽显沧桑,眼角有泪痕,应该是哭过
范越缓缓走上前去,默默坐在温寄阅的旁边
“阿越……”温寄阅开口,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范越叹了口气,强装镇定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温寄阅:“我去接你妹妹放学回到家时,就看见你奶奶她老人家晕倒在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嗯”范越垂着眼帘,让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握着手机的那双手却紧了紧,青筋爆起:“您先不要忙着自责,奶奶会没事的”
后来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每一秒似乎都是一个世纪
终于,医生从手术室门口出来,穿着白大褂,带着医护口罩:“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温寄阅赶忙冲上前去,握着医生的双手,颤抖的开口:“我是病人家属!医生,医生,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医生挪开了温寄阅的手,用冷冷的语气开口:“家属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初步诊断是前列腺癌晚期”
温寄阅愣在原地,很久后才缓缓开口:“那……医生,这病能治好吗?”
“也不是没法治,只要经过积极的抗雄激素相关治疗,病人仍然可能生存3~5年,甚至更长时间,获得疾病缓解……”
范越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没什么表情的领范姚姚坐在长椅上,他始终垂着眼帘,却是因为眼里已经是忍不住的酸涩
温寄阅一个人留下来照顾奶奶,本来范越执意要一起留下来,但温寄阅不让,说她自己一个人也行,明天还要上学,就让范越先带着范姚姚回家
回到家已是傍晚,还好范越的作业在教室就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给范姚姚热了菜,就回房间了,自己却没吃,全程,范姚姚都没见他哥多说一句话,始终都是冷着脸
只到回了房间,无数次确认门已经锁好了,范越才敢彻底允许自己释放情绪
他背抵着门,疲惫的坐在地上,手肘挡住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喉结一下又一下的滑动,然后又颤抖得拿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串“前列腺癌晚期是什么病?”“前列腺癌晚期严不严重?”“前列腺癌晚期要怎么治好?”
前列腺癌晚期,是晚期,积极治疗也只是能获得疾病缓解,也就是说,奶奶迟早都……
好累,心累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熬了四个小时,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
——
期末考匆匆来临,全级部拉考场,提前按上次联考成绩排名排座位和考场,总共40个考场
江忆被苏夏之拉着在喧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