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坐就行了。一会儿，我爹要抽背书，我先去背书了。”

陈璟之跟着庄无庸进了屋。先进入眼里的是一条供桌，正中挂着孔子的画像。画像右下方摆放一套桌椅，桌上还有一柄戒尺，这一看就是庄秀才的座位。堂下摆放了六套书桌，位置上大都坐了人，只有第三列后一排的位置是空的，那估计就是他的位置了。

见大家都在背书，陈璟之背着布袋，爬上了凳子。

私塾的书凳对于他而言有点高，他决定明天带个小凳子放在脚下踏着。这么爬上爬下，太不体面了。

幸好，他坐在角落里，大家在认真背书，没人发现他的囧状。

陈璟之打开了娘准备的布袋，这是这个时代的书包。里面有三本书，《三》、《千》，《百》都准备了。还有一盒小点心，是他最喜欢的蛋黄酥。

虽然没有读过私塾，但作为应试教育卷王，他，陈璟之对于上学这件事还是驾轻就熟的。

偷偷瞄了瞄隔壁同学，看他正在背《三字经》。就将自己的《三字经》拿了出来，装模作样的放在桌上翻阅，融入了集体。但脑袋里想的却是赵娘子烧的响油鳝糊，开始快乐摸鱼。

他的快乐并没持续多久。

庄秀才的授课是从抽查背书开始的。说是抽查，乙班一共有六人，仅他这个新人躲过一劫。

庄无庸是小儿子，自小便不喜欢读书，今年已经七岁了，还在乙班。庄秀才对他要求更是严格，背错了一处，便狠狠地抽了手心。

庄无庸痛的急忙收手，但是左手被庄秀才紧紧拉着，动不了。只能眼眶含泪，继续背书。

其他人虽不至背错一处便挨打，但也好不到哪去。陈璟之隔壁的小胖子因背不出来，就只能站着门口罚站。

感受到体罚的威力后，陈璟之唇亡齿寒，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但是，授课过程却很是无聊，他又开始开小差了。

乙班有刚刚开蒙的蒙童，比如陈璟之和他隔壁的小胖子陈天宝，也有读了一两年书的庄无庸等人。

但庄秀才的教学方法却是一致的，他先将内容读一遍，学生跟读一遍，然后讲讲文中大意，再要求学生背诵。

陈璟之现阶段的教程是《三字经》，如果读的声音小了，庄秀才还会停下来提醒他。庄秀才教其他人的时候，他就得背诵刚刚庄秀才教的部分。

这教学进度能不慢吗。

“璟之，你将刚刚我教的部分背一遍。”庄秀才看他在桌前发呆，思及他第一天入学，没有罚他。

陈璟之有点慌乱，虽然字都认识，但也只会背前三句。他刚刚在摸鱼，根本没有认真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玉不琢，不成器。”陈璟之惊奇的发现，刚刚只是跟着庄秀才读了一遍，居然全部都记住了，他有点不敢置信。

庄秀才也意外他能背下来，但想到他家中母亲似是读过书的模样，“你可曾学过《三字经》？”

鬼使神差，陈璟之看向庄秀才，恭敬答道，“学生曾在家中学过一点。”

庄秀才心道应是如此，便嘱咐他更要用功读书才是，不可轻掷光阴。

陈璟之忙点头认错，认真翻起书来，他也很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三字经》全文不过一千多字，他很快就翻完了，并默默背了出来。

他可以确定，现在他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私塾是没有课间休息的，如需要解手，就举手向先生示意。只有到午时下学的时候，学生才能休息。

乙班的学生下午是不需要上课的，向先生行礼过后，就向陈璟之围了过来。

大家也只是互通了姓名，便各自归家了。

段菁菁对儿子先生说的话还是很尊重的。她并没亲自来接陈璟之回家，而是让门房邹达来接儿子。

这还是儿子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段菁菁十分不适应，今天连绣活都不做了。一家人坐在王老太太房间的榻上等他回家，还让赵氏做了儿子喜欢的菜。

陈璟之回到家中，不等放下布袋，就跑向王老太太房间，一头冲进她怀里。“外婆，我好想你啊。娘给我找的那个先生不好，他会打人手板，还不让娘送我。读书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可以不去吗？”

陈璟之还是想努力一把，跟外婆撒娇，可以不可以就不读书了。他虽然有了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真的不想再读书了，他又不想去科考。

王老太太还来不及说什么，段菁菁就把他拉了过来。

“臭小子，你想得美。你姐姐想去外面读书都没地方。你今天可是行了拜师礼的，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再说了，这先生严格一点事好事，就应该好好治治你这皮猴！”段菁菁数落了一顿，又安慰道，“庄先生是迂腐了一点，我们也要尊重人家，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你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