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页：暗恋

临近新年，城市里面沾染洋洋喜气。

夜晚，街道不再是单调的路灯，取而代之即是闪烁的彩灯，超市里面热闹非凡，孩子们洋溢着笑脸。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黎清目光流连在一排排零食货架，选购小孩比较喜欢的口味，手机微信铃声兀自地响起，手指滑动。

楚恒学长：学妹，能来湖边一趟么?算是最后一次。

她总觉得楚恒今天讲话语气有点不太一样，胡乱抓几包熟悉的零食去付钱，提着东西匆匆赶到湖边。

湖边是同样的热闹，专门歌舞区域此刻是高亢的音乐，昭示新年的即将到来，湖面上闪动着彩灯的倒影。

手机再次响起。

楚恒学长：站在这个地方抬头，面对天空拍照。

黎清缓口气，把东西放在脚边，很听话地照做了，拍照框里黑色的天幕忽而被点亮，一道声音划破天际，像是宣告少年盛大的心动。

烟花升停在夜空，绽放的一瞬间世间仿佛都被点亮，明艳璀璨，她内心微动手指微动记录下绽开的一瞬间。

更吹落，星如雨。

是许久未见的烟火。

但没过多久，夜空恢复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幕只是梦，天空中美丽终归落为世间尘土，易逝欲碎。

少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白衬衫黑裤子，手里面捧着一束满天星花束，眼里面仿佛被烟火感染，似有万千星河，嘴唇微动。

“黎清，虽然有点突然，但是我怕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少年手里的花被用力捏紧，下定决心般开口，神情严肃，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光。

“你皎洁似月，照亮属于我的世界，我也许做不到最靠近你的那一颗星星，但我愿化作满天的星辰及突如而来的烟火，一直一直陪伴着你。我文采一直不是很好，上面那段话我独自琢磨许久，虽词不达意，但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少年把它手中的满天星辰递给少女，虽然他早已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在此刻还是希望她能够接过去，哪怕只有一秒。

但是面前的人没有这么做，没有理会周边的路人声音整齐划一地起哄，黎清对上少年失望的视线，眼睛里面如同湖水一般清澈。

“楚恒，明亮的从来不是我，而是赋予我光芒的你，我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无论多么灿烂的烟火，黑色天幕没有回应，终归只是一场易逝的梦，换句话说少年盛大的心动，我不能接受，满天的星辰也不该属于我一个人。”

少年失望地把花垂下，人群唏嘘而后慢慢散去，他努力调整情绪开口，带着些许乞求的语气。

“黎清，我能再听一遍你唱歌吗?”

少女嘴唇微动，吐出的声音温柔，湖里粼粼波光闪烁仿佛和少年的心跳重叠，这首歌在此刻只属于他一人。

“感谢是你，从来坚定又温和……”

晚风轻拂，卷起湖边的花，飘动着落入水中，是一道优美的弧线，泛起阵阵涟漪。

终归仅是落花有意。

歌声缓缓而止，像是宣告一个梦境的破碎，少年不知道面前的人何时走的，反应过来时，只剩下少女轻盈的背影。

他们之间好像就是这样。

他看着她的背影偷偷傻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所在的方向;一遍一遍翻看聊天记录，想从中找到那一点点喜欢的迹象;心中最珍视的地方是属于我们本就少得可怜的回忆……

虽然早就预料到结局，但少年眼眶里面落出一滴温热的液体，泛着一点点光芒，他对着那个背影摆手，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再见啦!学妹。

以后在学校见不到一个天天烦你的学长了。

少年暗无天日的暗恋随着热烈的烟火终得以窥见天日，但很快变成尘土落入凡间。

……

少女坚定而决绝，走出一段路后，缓缓抬头望向天幕。

月光皎洁，往人间铺洒清幽光芒，与她很靠近的星子努力闪烁着微光，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到那一轮弯月。

少女被晚风扬起头发，衣?纷飞，像是误落人间的仙子，她望着离开的方向，眼前好像再次浮现那双如有浩瀚星空的眼睛。

湖中的流水并没有因为落花而沉沦，而是坚定地去向属于它的天地……

*

车窗映照少女清纯脸庞，耳边戴着白色耳机，闭上眼，安静又美好，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到站的时候，一旁的人轻轻摇醒她，杏眼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眼中如同倒映着清澈的潭水。

临近新年，村子里面在外务工的人返乡，一家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几个面生面熟的小孩一起玩闹新买的花炮，老人看着面前儿孙满堂的情景，满脸笑容。

一年之中的好光景。

还未踏进家门，小卷就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