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

——“忘记跟你说了。”

手机右上角一个小小的时间正好是零点，一月一日。

唐施瞬间直觉出第二条语音宋辞会说什么。

于是她把手机音量调低，递到耳边，点了播放。

“生日快乐。”宋辞说。

只是凑太近了，听得她耳朵发痒。

-

新年和元旦没隔几天，来得很快。

对完期末市区统考试卷的答案，才等来高三放假，日期已经到了新年前一天。

知道放不了几天假，唐施没带很多书回去。

傍晚出校门时，宋辞已经踩着自行车等在外边，眉眼懒懒的。

说不定是刚睡醒过来的，毕竟高二早就放假，他想睡到几点都不成问题。

冬天很少见那种色彩秾丽的天气，天空总是澄澈无云，或湛蓝或纯白，一色到底干净着。

唐施走过去，摘下书包给宋辞背着。他穿的单薄，多背一个重书包也不显厚重。

等唐施坐好，双手搭到宋辞腰侧，提醒：“好了。”

“嗯。”宋辞轻轻踩下脚踏板。

余光里晃过一道又一道光秃的树干，无云天空下，有些苍白。

寒风刮到脸上，唐施往宋辞身后躲。行至半路，听见他说：“我爸妈回来了。”

“那今天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饭吗？”唐施问。

“今晚不了，明天除夕再一起。”

唐施说了个“好”，没问理由，只是又把脸往宋辞后背埋了埋。

书包被他挂到了胸前，之前上下学俩人都有书包时，他就是前后各一个这么背着。

唐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靠过去的动作也很自然。

宋辞抿唇，指关节压了压手刹，同时，脚下的力道放轻。

自行车速度不自觉地减慢下来。

转几个弯，车子骑进宁曙小区。

唐施在单元楼门口下了车，宋辞则还要把车骑进车棚上锁。于是，她站在挡风的小角落里等他回来。

宋辞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了还不到一分钟，唐施就听到身后有人摁了个住户门牌号，却久久没有得到开门的回应。

连着几下，一声无奈叹息之后，那人似是放弃，拿了手机改拨电话。

唐施好奇地转头看了眼，见到她身后站了个陌生男人，穿着棕色风衣，脖子上围了条普通的格子花纹围巾，很高的样子。

他低着头打电话，由于围巾遮挡，只依稀看得清侧脸，架了副金丝边眼镜，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意思。

马上高考了，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

唐施想了想，把手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本来还想用钥匙帮这个他打开单元楼的安全门。

只不过钥匙在书包里，书包又在宋辞那儿，还是得等他回来。

电话也没被接通，男人放下手机，目光动了动，视线和没来得及转回头的唐施在半空中交汇后，眯了下眼。

唐施一怔，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宋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