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
抿抿唇,后半句转了几个弯才忍住没说出实际情况,“我要他继续和我做同桌。”
虽然是个学政治的唯物主义文科生,但她发过毒誓,而且雷电无眼,万一呢……
她的身份还是个才十七岁的花季少女。
看眼前的唐施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宋辞失了耐心,冷冰冰丢下一句“随便你”,就大步跨上台阶。
“宋辞!”唐施回过神来,着急地喊人。
他没回头,脚步加快。
“你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我!”唐施气急败坏,用确保能被他听见的音量大声说,“我不要理你了,神经病。”
宋辞脚步顿了一下,却仍旧头也没回。
空荡的楼道还有回音,唐施孤零零站着,手指提着雨伞挂绳。伞面被收起,皮卡丘的笑容消失在视线里。
脚边是一滩从伞上滴下的小水迹,她生气地把伞往空地上一丢:“你送的破伞我也不要了,谁要谁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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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看到唐施带回来的成绩单后,苏雯当即给她报了个假期补习班。
其实一早就预定好了名额,她考试失误不过是让补习更名正言顺。
唐施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妈,现在可是台风天,我这身板出门不被风吹走就万幸了。”
“你在宁江十几年又不是白呆的,什么大风没见过,这次就一个小台风而已。”苏雯显然不能和她共情。
彼时唐天成正下班回到家,打开门就是责问:“唐唐,你把伞扔楼下干什么?”
稚气的卡通雨伞太独特,他一眼认出这把就是自己家常年显眼地挂在客厅里的。
唐施闷闷不乐地走到门口。
唐天成手上提着的是刚才被丢在楼道的伞。
既然他捡到了,就说明某人还不知悔改,没有把伞捡回来准备道歉的觉悟。
唐施探头看了眼玄关处的垃圾桶,苏雯才刚换了干净的垃圾袋,便直接接了伞毫不留恋地丢进去。
又犹豫了下,贴心地拿过唐天成另一只手里擦过的纸巾,绕远路折回客厅丢了。
“你不是最喜欢这把伞了吗?坏了?”唐天成看不明白。
“我现在不喜欢了,看到就烦。”
苏雯:“你这小姑娘家的,心思真多。”
唐施小声抱怨:“哪有姓宋的心思多。”
苏雯不参与父女俩关于伞的话题,继续说:“反正补课的事就这么定了。”
“爸——”她把攻势转向不明所以的唐天成。
“怎么回事?”唐天成被苏雯使个眼色,立马改了口风,不管不顾地赞成,“我觉得你妈说的有道理。”
苏雯说:“别那么娇气,大不了让小辞陪你去。”
“不要他陪。”唐施浅浅皱眉,“我自己去。”
风灌进室内,带着凉意。唐天成正想转身关门,被地面上投出来的颀长影子吓了一跳:“小辞,你什么时候来的?”
门口是宋辞,不知道站了多久,听到多少。他唇线抿直,只生硬道:“叔叔。”
苏雯招呼他:“快进来快进来,阿姨正做好晚饭,来了就不用唐唐上楼喊你了。”
唐施视线落在灰白地毯的花纹上,充耳不闻。
宋辞抬腿,很有目的性地要朝某个方向走过去,还下意识屏了屏息:“唐——”
唐施却忽的往房间走,打断说:“我不饿,不吃了。”
气氛略微有些僵硬。
苏雯赶紧和宋辞简要说了十一假期要送唐施去补习班的事,借口现在她正在气头,要他别放在心上。
宋辞挤出个笑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小心地将伞从垃圾桶里捡出来。
唐施房间的门严严实实地关着,宋辞将门把手轻缓地往下压,如他所料,房门被反锁上了。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指节在门板上停了几秒,最终还是不知所措地握起拳收回来。
宋辞将后背倚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微仰起头,修长的颈脖有喉结突起尖尖一角,被灯光照得苍白。
下雨天,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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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雨还在下,却已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窗户开了个缝,不合时宜刮起的大风把雨点拉成细长的丝,飘落进来。
机械表跳过早上八点半的时刻,宋辞趴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托腮望着楼下。
差不多十分钟后,视线里出现一把黄色的伞,皮卡丘的笑容依旧可爱明朗。
只是伞下的人握住伞柄的腕力不够,伞面可怜兮兮地被风吹得乱摆。
唐施原想很有骨气地换把伞,但唐天成和苏雯一大早不知道去哪儿欢度国庆了,家里只留下这把伞。
应该是苏雯发现没坏后从垃圾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