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了
脸上。
秦小良也很欢乐,一早上天还没亮她就爬了起来,仔仔细细梳洗一番。
张筲是她唯一的朋友,小时候只有他愿意和自己一起玩。后来他在外求学,归家的时间并不多,每次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来寻小良。
可是秦小良这次如此激动,并不是因为张筲中了秀才。
今年秋天临行前,张筲偷偷塞给了她一本书。
秦小良回去一看,发现那书里,夹着一页薄薄的宣纸。
纸上是张筲的秀美小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我回来,便去你家提亲可好?”
她心中一烫,捂着那些字惴惴不安,一时有些恐惧,一时又有些期待。
如今张筲高中回来,又给她带了一份碑贴,她趁着无人之时,发现书中果然还有一页宣纸:“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话太过露骨,秦小良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躲在被中偷笑。
好不容易熬到公鸡打鸣,天快要亮了,她再也躺不住,索性爬了起来好好打扮一番,打扮了许久才算满意。
她少时便早起贪黑地刻碑干活,极少有空闲时光,这些天清闲下来,一时有些不习惯,索性拿了扫帚扫地。
冬夜深沉,新月初现,地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扫起来极是费力。
不想扫到一半,却发现院中定定地站着一个黑黑的人影,不由吓得惊叫出声。
那人影转过身来,却是李辰舟。不知他在院中站了多久,眉目上已经染了寒霜,更显得面色冰冷。
“你你你大冬天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吓谁?”秦小良捂住扑扑乱跳的胸口,忍不住责怪道。
李辰舟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他实在从未见哪个女子,打扮地如秦小良这般惨不忍睹,面色抹的惨白,两颊又扑的通红,那张嘴红得活像血盆大口。
“黑天瞎火的,你打扮地如此花枝招展的是想吓谁呢?”
看到李辰舟的眼神游走在自己脸上,秦小良忍不住向脸上摸去。她昨日下午又狠心去买了些□□胭脂,如今倒在脸上,看他的表情,这是好还是不好?
李辰舟居然没有再言语嘲笑她,只是甩了袖子准备回去。
“喂,你还没说你站着干嘛呢。”
“练功。”
李辰舟虽出身皇家,却每日不过睡上三个时辰,不管身在何处,总是勤学苦练,无一日惫懒。如今他身体虽未恢复,但已能正常行走。
“我。。我脸上妆化的是不是很难看?”
李辰舟意外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清透的眼睛,认真地道:“女为悦己容,何来难看之说。”
她所悦的是别人,这世上,大概永远不会有个女子像她这样对他,她们接近他总是另有所图。
秦小良没想到这人居然有如此一本正经的时候,没有挖苦她,没有嘲讽她,只是告诉她,女为悦己者容。
原本心中便有些没底,经此一说,忐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她有些感动地道:“谢谢你。”
“你紧张了?”
“我,我哪有紧张。。。”
李辰舟见她的面色,淡淡道:“不必紧张,你配他绰绰有余。”
秦小良瞬间红了脸,嗫嚅地小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见她如此少见的模样,残月在李辰舟眸中闪过,他顿了顿还是道:“只是他虽是寒门,可也算士族,如今又中了秀才,只怕你难以如愿。”
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而走。
秦小良脸色一白,呆站在院中,直到朝阳初升,霜露尽消。
“小良啊,这个锅盖你放哪里去了?”
秦小良从呆愣里回过神,进厨房帮老爹寻盖子,寻了一会没找见,干脆从一旁的咸菜缸上拿来一个道:“这个先凑合用呗。”
“这哪成,”秦三汉道,“这是咸菜缸上的盖子,哪能用在铁锅上!什么锅配什么盖,乱用可不行。”
“什么锅配什么盖?”秦小良重复道,“咸菜盖子便不能配铁锅吗?”
秦三汉觉得女儿今日这问题有点傻,一看她脸色似乎心思重重,以为她是今日要见张筲给紧张的。
不由揶揄道:“哟,我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也有今天?”
秦小良狠狠白了他一眼,硬是将咸菜缸上的盖子啪地一声盖在了铁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