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窖里
几人立马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忘记了,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有外面簌簌的雪落声。
听到有人声道:“好像是那里传出来的动静,你们小心些。”
接着感觉到几匹马往这里行来。
秦小良在黑暗里,感觉到身旁的男子动了动,却并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喵…”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猫,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
“刷刷!”所有的刀不自觉地挥舞起来。
“只是一只猫。”有人道。
“嗯,不要掉以轻心。”
他们一群人站在原地又观望了一阵,见毫无动静,又驱马看起来是回去了。
秦三汉松了口气,方要去揉疼痛的脚,被秦小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
果然不久外面又传来人声道:“看来真是一只猫。”这回才是真走了。
秦小良挺直的腰背挎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竟都已经汗湿了。
李辰舟松开手上的弹簧机窍,不由循着黑暗看了看秦小良的方向。这女子不过是个贱籍,做着给人刻碑立牌的营生,遇事还能有这样的胆识,委实不可小觑。
他不过在心中一瞬的念头闪过,却想起此次回程途中接连不断的刺杀,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窖里暖烘烘的,又有些潮湿的气味,因被李辰舟占了大半的地儿,秦小良父女三人挤在一处,虽手脚伸展不开,但却心安多了。
不愁冻死,也不怕饿死,外面的恶人方才又未发现他们,秦三汉甚至高兴地咧开了嘴。若不是怕惊动了外面,他甚至想唱首歌。
担惊受怕了大半夜,三人在窖里眯起了眼睛,昏昏欲睡。
外面的呼喝风雪慢慢离自己远去。
秦小良眼皮打了半天的架,硬撑着没有睡,等听到老爹和妹妹轻缓的呼吸声,到底闭起了眼睛。
眼睛才刚合上,突然感觉一旁的男子似乎警觉起来,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窖顶的土被震的沙沙往下落,地面的马蹄声冲击着耳膜。
“这里怎么这么多墓碑,难道是义庄?”
秦小良的瞌睡一下子全都吓跑了,那群匪贼到她家了,如今就在她一步之遥!
一帮人骑着马抽出刀来,在石碑间左刺右划,平平砰砰一阵乱响。
“这里没人,灶也是冷的,估计这家人是一早跑了。”
“那人许久未发箭了,会不会也早跑了?”
有人低声沉吟了一番道:“他胸口中了我一箭,这种寒天,若不想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遮风避雪的地方藏起来。”
“堂主,不过三日,我们一千多人只剩下这二十来个,这人太可怕了,哪里是传说中懦弱无能,人人可欺的质子,我们。。”
却听啪的一记耳光声,那被称堂主的人道:“我们得到的情报确实有误,但是便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拿下他!今日是最后的机会,若他一旦逃了,我们都别想活!”
“继续搜!”
秦小良耳听着这帮人骑着马向前跑去,不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还未放下,突然想到那些人的话。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今自己身边的,便是那些人一路在追杀的人!
这洞里地方狭小,她感觉到黑暗里那男子的衣衫紧紧贴着她的手臂,因为穿的单薄,甚至感觉得到他温热的体温,鼻端也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从未闻过的味道。
她不由想起方才看到的半裸身体。。秦小良无助地伸手想要搂住妹妹,却听一声压抑地怒吼:“你乱摸什么!”
脑袋轰地炸响,秦小良眼睛一片发黑。
“我。。”她感到耳鸣舌颤,“不好意思…”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些肌肉的触感。
实在热的难受,怀里的东西又硌得慌,她起里哐啷,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放了一地,独独留了那装钱的油纸包在怀里。
李辰舟夜里也能视物,看到洒了一地的笔墨贴纸章印等物,脸色黑沉下来。
这一夜的担惊受怕,到底让他们心神俱疲,没一会也眼皮打架意识模糊起来。
混混沌沌中突然一阵吱吱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睡着了的小月下意识伸手去抹,黑暗里却触手毛茸茸软绵绵,吱吱乱叫着。
她从睡梦中惊叫出声:“啊!!!老鼠!”叫声格外凄厉,划破窖顶。
秦小良想去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
两个字咯噔从脑中冒出。
果然,马蹄声声,走远了的一行人,立马调转了马头回来了。
“这里!”“从这里传出来的!”
那群黑衣人抽出刀来,循着雪色,向着这个方向又叫道:“是谁在那边,快滚出来!”
见这里毫无动静,几个人骑着马缓缓往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