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疼吗

民国初，战乱纷飞，政治动荡，这个时候不少人还留着辫子。由于地势复杂，加上军阀割据，流民众多，不少人沦为了土匪。

他们已经经历了五波土匪抢劫，虽然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但看他们的装扮和气势也不是一般人，所以一直在躲藏。

这次有些不一样，路上他们中了土匪的埋伏，人太多，张景行再厉害也无法在短时间里杀这么多人，本着不想暴露的目的，楼姒也就没怎么出过手。

但现在恐怕不行了。

“你让开。”

她把站在自己前面两手挡住的人往旁边一推。

扯下白布，两眼开始泛黑，垂在身侧的手五掌分开，指甲瞬间变得奇长，凝结出一股黑气。

下一秒她双手放于胸前，指尖不断交叉，随即蔓延出无数黑气在前方土匪群中炸开，即刻有人瞬间倒地，那些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逃开，大喊:

“妖怪！妖怪啊！”

“有鬼，这有鬼！”

“找死。”

那些人还没跑几步，身体纷纷都被黑影吞没，尽数倒下，一瞬间站着的只有他们两人，杀人于无形。

楼姒刚松了一口气，眼睛恢复正常，还没往前走几步，突然大脑就传来一阵声音，脑子像是被人用钉子一寸寸打入般疼痛，让她几乎是立马就软了身体，抱住脑袋哀嚎。

旁边的男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情况的出现，极快地撑住她的身体，她却立马挣脱开，身体不停地后撤，神情痛苦地说道:

“快跑！我控制不了，会杀了你……”

“啊——”

她突然站起身尖叫，鬼气荡得她发丝飞扬，震开身旁的男人不由得摔出几米远，嘴角流出了血，却还是目光紧盯着她。

她的心中忍不住泛起滔天的毁灭欲和施暴欲，额角几乎青筋凸起，两眼早已漆黑如墨。

她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他，下一秒几乎是飘到了他面前。掐住他的喉咙，抬起掌正要往脸上招呼。

“宓娘！”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

趁她顿住，他迅速一拽，单手绞住她，让她一下子砸到自己身上，正要抬手抚上后颈，突然脖间传来一种酥麻感，有什么东西扎入了脖子。

她在吸自己的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要喊住她，大概是知道她本心并不想伤害自己。

他本想趁着机会试试看能不能把她捏晕的。

不知道是她的动作还是此时两人的姿势，他感到身体居然开始逐渐发烫，呼吸也有些不平稳，放开了她的手，本想捏后颈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变成了抚摸。

她不由自主地盘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间的一处湿软，不疼而且麻麻的，让他莫名喉咙发紧，觉得有些渴。

所幸她吸食的时间没有太久，脑袋一偏便倒在他脖间晕死过去。

他这才有机会仔细看她的状态，轻轻掀开她的眼皮，瞳仁已经变回猩红，指甲也收回，整个人显得乖巧又恬静，丝毫不见刚刚的杀气腾腾。

他抹开嘴角的血，小心调整位置后把人轻轻背起，伞也没法打了，只能放在手背后托着。

他之前问过她要去哪里，她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只得说要找人，他本打算等出了四川就分道扬镳，自己要回张家汇报。

现在出了这样的意外，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要带她回张家。

虽然他非常讨厌张家吃人的制度与思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张家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敬仰。

张家人存在于历史长河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身上的秘密多到数不完，说不定有方法可以解开她身上的秘密，就是……

张家人很排外，这么多年一直隐于世间，血脉使得他们骨子里有一种自带的蔑视和淡漠。

他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张家长老，不知道能不能帮他，让他把人带回族里。

张家人里没有善男信女，但她救了自己，莫名地，他不想她死。

更何况，她竟然吸食自己的血液就说明她或许与张家有关，无论好坏……

所以，无论如何，他要让她跟他回张家。

…………

她居然做梦了。

梦里的她像往日一样每月在特定时间坐着轿子回家，身旁的阿碧在念叨着院中的紫藤花又开了。

到了镇上，一如既往地热闹，楼府门口早已站着自己的哥哥和下人在迎接自己。

母亲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拉着自己的手说最近气色好了不少，做了有不少新衣服……父亲刚从书房走出来，慈爱地拍拍自己，眼角的皱纹又多了不少。

一大家子人坐在饭桌上嘘寒问暖，姨母抱着表弟在旁边笑着，哥哥在旁边看着自己，温馨和谐……

突然所有人都停住动作，抬起头却见他们苍白阴森布满纹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