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离别
这几日小茶一直忙活着给歌女们排戏,在加入了两位会舞剑的歌女进来后,她们准备的第一场戏,是苏武牧羊,讲的是汉代的中郎将苏武出使匈奴,却被匈奴人扣押流放,历经多年才返回关中的故事。
小茶想把这段故事改成上下两幕,这样在中途的时候,观众还可以在场内稍作休息。上幕以古琴为伴奏,由承宇帮她物色的舞姬云裳扮演苏武,其他的两位便作苏武的随从、匈奴的皇帝。而这出戏最出彩的地方是在下幕里,苏武被迫流放北海,虽然思乡心切但仍宁死不降,在孤苦潦倒之时月下舞剑。小茶设计了银白色的灯笼作为月亮,以深蓝色的绸缎铺设舞台代表北海安静的湖面,而反串苏武的云裳穿着粗布麻衣,先是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吹奏洞箫,随着情感奔涌之后,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悲愤,转而折柳作剑,随心起舞。
幽州城和大齐的很多地方一样,即使在夜晚,也热闹如白昼,因而小茶决定把表演的时间放在午后和傍晚,每日演两场,这样歌女们也可以轮换。在一楼大堂观赏的客人午后场收取20文每位,而傍晚场收取30文每位,不足六尺的孩童免费,而二楼包厢则统一收取200文每包厢。因为小茶做这事并不是为了谋利,因而将价格定得十分实惠,只要愿意来看的百姓,都能负担的起。对于那些高门大户的子弟,则可以选择包厢,既能更好的欣赏戏曲,也能不受打扰。
等戏排的差不多了,小茶给阿道和燕平山都发了请柬,请他们来桃花阁小聚,顺便给《苏武牧羊》这出戏来一个开业前的彩排。
桃花阁已经焕然一新,进门处的题词出自承宇的手笔,他自幼习剑,写起字来自是苍劲有力,将桃花阁的气势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在题词上方处,挂了一个银色的灯笼招幌,这是小茶设计的月亮形状。进门后是一处很大的木制屏风,上面绘着江南山水图,正好挡住了主舞台,屏风两端站着两位小厮,是小茶新招来的,小石和小牧,他们负责引客人入坐。
阿道和燕平山当然是小茶亲自招待,她引二位从左侧的楼梯上楼,在二楼正中心的包厢入座。桌上早就摆好了从浣花楼打包来的菜式。小茶笑着对燕平山说:“日后这个包厢便只留给你,希望燕公子能多多赏脸。”
阿道插嘴道:“好啊小茶,我帮了你那么多,结果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小茶忙说:“阿道别急,等你下次再来幽州,我保证闭馆三日,让你把缺掉的全部补回来。”
阿道调笑道:“你这是准备在幽州长住了啊,等我回汴京,见到你哥哥,只怕他会让我好看。”
小茶心里也害怕被哥哥责罚,但是她自认此事问心无愧,才道:“若换做是我哥哥在幽州,我相信他只会做的比我更多更危险,所以你只要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请他不要担心。”
阿道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反正我就说是你逼我的,他也奈何不了我。”
小茶笑了,她给阿道和燕平山都参好酒水:“不知下次相聚会在何时,唯有把握当下,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一切随心。”
燕平山也举杯,一饮而尽。三人相视而笑,小茶又说:“这是我从浣花楼打包来的菜式,我想着你们都爱去那儿,便同他们商量好,以后要有包厢的客人需要,都可以直接请他们的小厮送来。这个酒是我这段日子无事时酿的桃酒,你们快尝尝。”
燕平山道:“你和浣花楼抢了生意,还让他们和你合作?”
小茶抿嘴笑了下:“我当然也给了他们好处,跑腿和打包的费用都按照市场价格的两倍给了他们。”
燕平山举杯喝了口桃酒:“看你出身高门,不想却如此精通世故,不仅会酿酒,还懂得与人相处的学问。”
小茶认真的说:“这可能不是世故的原因,我爷爷从小就说,与人相处,要将心比心。我只是考虑了他们的顾虑,便主动先提了出来。”
燕平山这才说:“原是如此,你爷爷是有大智慧的人。”
小茶骄傲地说:“那当然了,大齐的很多官员,见了我爷爷,都得尊称一句老师。”
燕平山又说:“雍国公曾救齐国于危难之中,真可谓国之栋梁,希望有机会能向他请教。”
小茶趁机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对大齐如此了解,你和阿道是怎么认识的?”
阿道本在专心吃饭,这时便停下筷子抬眼看了看燕平山。
燕平山缓缓答:“我小时候曾在雁回山庄学剑,同阿道那会便认识,也曾一同结伴在中原游历。”
小茶玩笑的说:“原来如此,看来阿道那爱看歌女的性子是同你学来的!”
阿道有些无辜的眨眨眼:“你们说笑,可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在会玩这点上,阿道比我差远了!”燕平山颇有自知之明。
小茶见他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想从他那儿知道的事情看来一件也问不出来,在阿道的送别宴上显然并不是好的时机。她很识趣的岔开了话题,